,是千香樓上房之一,只招待貴客,像楚卿這種小官是進不去的。
方子敘帶她到門口,筆直地守在外面,手中的長劍橫在胸口。
楚卿推開門,入眼是一座紅木嵌寶石的繡破圖風。
還記得那晚,她被顏臻拽進房,直接砸在這繡破圖風上,邊角上的磨損清晰可見。
隔著輕薄的絲綢,依稀可見後面的旖旎風景。
鴉青床幔如瀑而落,像瀰漫的煙霧一樣在空中擺動著,透過層層帷幔,隱約辨出一個女子身影,似在屏風後寬衣解帶。
“白日宣淫。”
她的聲音很小,卻順著風,傳到顏臻耳中。
“楚大人未親眼所見,就開始汙衊本相嗎。”顏臻本就站在門口,是楚卿忽略了他的存在。
楚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急忙回頭去尋,卻直接撞在他懷裡。
“別急著投懷送抱,今日有美人在,你脫光也沒人瞧你。”顏臻將他推開,繞過屏風往前去。
楚卿東張西望,害怕又是什麼陷阱。
屏風後,那個露了半身,輕解衣裙的場景居然是幅畫。
叫她看了也覺面燥,情不自禁聯想到那一日。
那晚她醉酒,撕了顏臻衣裳,將他壓在床上。
那一幅幅清晰而又萎靡的畫面,自她腦中閃過,令她走著走著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相爺今日不是為奴家作畫,怎麼還喊了外人同來?”女子換好衣裙,在楚卿跟前晃悠,嫵媚地撫著她的胸膛。
是蜚語,樓裡的清倌之一。
蜚語曾是官宦千金,父親犯了事後全家被髮配,有個愛慕他的公子哥使了不少銀子,將她放在千香樓養著,她只賣藝不賣身,平時有機會聽她歌舞的,屈指可數。
除了這才貌,也要閤眼緣。
“蜚語,這是我的一個同僚,你來看看那晚見到的是不是她。”顏臻說著,摘掉楚卿頭頂的幞頭,毫不留情把人推過去。
他見楚卿目露緊張,側臥在榻上瞧她,想著終於能見著她的狐狸尾巴了。
楚卿同時也將顏臻打量個透,裝出焦躁不安的模樣。
為官多年,巴結人不會,但她演起來很是順手。
再說,蜚語是桂叔的人,能不幫著她嗎。
蜚語湊近楚卿,從頭尖開打量,對比了二人身高,不由得抿嘴笑起來,“顏相說笑了,我那日見到的可是女子,身量也比這位大人低不少,腰至少細一半。”
楚卿聽她這麼說,更是把脊背挺得更直。
她只要上朝就會在靴子裡墊上墊子,加了兩寸那麼多。
如今的身量,比蜚語還高出一個頭來。
顏臻不死心,把她推到視窗敞亮處,“你再仔細看看,興許你見著的姑娘,男扮女裝。”
“奴家在千香樓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有,識人還是準的。這位大人肩寬腰窄,胸膛結實,長得氣宇軒昂,分明就是男人。”蜚語說完還在楚卿胸前抓了一把,轉著圈回到顏臻跟前。
即便是被女子調笑,楚卿的臉還是紅了幾分。
她繃著臉問,“顏相,對峙過可以放下官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