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喬棲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中間。
施寄原非常愉快地叉了一小塊:「今天是幸運的星期五。」
吃完飯,施寄原結好帳問:「小余今天急不急著去投胎,要不要逛逛?」
「今天不投胎。」餘杺說,「今天去拯救世界。」
「你是超級英雄還是魔法少女?」施寄原問。
喬棲在這時候說:「是躍龍門的小鯉魚。」
餘杺反應了一小會兒,然後點點頭:「對,小鯉魚。」
施寄原哈哈笑了幾聲:「那你拯救的是海底世界吧。」
喬棲站在逆光的地方,影子被拉得很長,他的五官精緻如刀鋒細細雕刻,在光影的切割下立體生動地鎮人心魄。他說:「走吧,送小鯉魚回家。」
餘杺看到他背後的天際線,金烏都變成裝飾用的背景板,只為了襯託這個人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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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上午第一節課,喬棲在下課前五分鐘被人叫走了。
餘杺不是很明白什麼人那麼大面子課都不讓人上完,深感莫名其妙地寫完一道題。
五分鐘後,站在操場上的餘杺終於想起來,星期一升旗儀式每個班要輪流講話,這個星期輪到他們了,上個星期喬棲被老王叫出去好像也是因為這個。
陽光並不強烈刺眼,只是懶洋洋地灑在樹頂,再悠悠然落下一地細碎光影。
有微風吹起了餘杺耳邊的發,然後她看見在喬棲候場的地方,樹葉也開始輕盈地晃動。
「接下來有請高二(3)班的喬棲同學為我們帶來國旗下講話。」
主持人的話音還未落下,掌聲便猶如雷鳴在操場上響起,站在隊伍中像是被沸騰的浪潮裹挾著向前。
「嗚嗚嗚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帥哥上臺演講今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
「為什麼喬棲只是做個國旗下講話都能給我一種要開音樂節的錯覺,我好想聽他唱歌,他能講著講著唱一段嗎?」
「我每天上廁所都繞遠路經過三班教室,可惜他坐牆角,不是每次打望都能看見。」
「啊啊啊啊啊媽媽他笑起來太好看了吧!!!」
餘杺以前從來聽不進周遭的聲音,不論別人是在說些什麼,回饋給大腦的都是雜音,只會讓她心煩。但,旁邊站著的幾個女生的對話卻準確無誤地落進耳朵,最後反饋給大腦的情緒複雜到一時無法辨析。
她不常看見別人眼中的世界,差點忘了不止有她看得見喬棲。
所有人都看得見,好多人都喜歡他。
她無法將他私有。
「親愛的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我是來自高二(3)班的喬棲……」
喬棲一開口,偌大操場彷彿一下子被按了靜音鍵,臺下霎時安靜下來。
「1889年7月,由恩格斯領導的第二國際在巴黎舉行代表大會。會議透過決議,規定1890年5月1日國際勞動者舉行遊行,並決定把5月1日這一天定為國際勞動節……」
餘杺從未關心過國旗下講話的內容,比起把注意力放在文字和發言水平都不怎麼高的演講上,她更喜歡神遊放空。當然,出於尊重,她還是會睜著眼睛看著那些或激情四溢或精神萎靡的同學們的。
她此刻的目光聚焦在喬棲的身上,少年穿著校服白襯衫,全校統一的服裝掩蓋不住優越的身材比例,他的聲音溫潤清朗,徐徐入耳,像風一樣。
隔得有些遠,餘杺無法看清喬棲眼睫下的陰影,她想,是該換眼鏡了。
「『民生在勤,勤則不匱。』……」
喬棲處理把握好了每一個停頓,該抑揚頓挫時便有恰到好處的音量,情緒算不上飽滿激昂,但作為國旗下講話已足夠——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