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笑著跟餘杺順路聊了兩句,分道揚鑣前說:「今天我的課上不準睡覺啊。」
真是一個可愛的老師。
六中的老師普遍是年輕的新生代,他們能很輕易地和學生打成一片,同時也具有超一般的教學水平。就像六中一樣,是充滿活力的。不像不見天日的十一中。
餘杺突然發現,她對生活現狀已經挺滿意了,雖然糟糕的煩心事仍層出不窮,但至少不是全是煩心事了。
「呀,小余,真早啊。」
「小余,你天天這個點兒來教室,我想包庇你都不行。」
「比來巡查的年級主任來得還晚。」
「沒事兒。」餘杺拿出第一節課需要的資料,「按照實際情況記就行,我不介意。」
「也不全是記不記名字的問題,」陳子昔拿出了一個作業本,「我倆昨天生物卷子最後一道題都沒做出來,指望等你來講講呢,你來得再晚一點兒就收作業了。」
餘杺看了一眼題目:「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道題。」
末了又想起:「我昨天好像忘記寫作業了。」
池唐:「……」
陳子昔:「……」
餘杺犧牲了第一節課的專注程度來寫昨天的生物作業,好歹在清作業之前交了上去。
身殘志堅的生物課代表收了她的卷子,找也不找就直接在名單上她的名字後面打了勾。
「小喬你對小余名字位置還挺熟悉哈。」施寄原路過,「剛剛天天晚交作業的那誰誰交卷子,你都要先看一會兒名單。」
餘杺不知道說什麼,傻站著盯著喬棲看。
喬棲笑:「畢竟我前同桌搬走了,只能天天睹名字思人。」
按理來說,喬棲不算是什麼會花言巧語的性子,但他總是不吝惜於表達情感。
他認為餘杺需要聽到。
「嘖嘖嘖。」姚雪是來補交作業的,「我彷彿聞到了一股那什麼的酸臭味。」
「哪什麼?」姚雪的同桌施寄原問道。
「就是那什麼。」
「你跟我打什麼啞謎啊。」
「沒人跟你打啞謎,是你腦子不開竅哦。」這句話出自坐在第一排的女生。
「開竅不就見光死了。」施寄原摸了摸腦袋,「還是不開的好。」
她們捂著嘴笑起來。
餘杺倒是沒有笑,她就這麼看著喬棲整理好卷子,後者問她:「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先搖搖頭,又點點頭:「我陪你去交作業,路上說。」
喬棲抱著一摞卷子和一張名單走出教室,餘杺跟在他旁邊,視線落在他有些跛的腳上。
喬棲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餘杺正背著手看自己的腳尖。
他把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怎麼了?」
餘杺頓了頓,開口說:「對不起。」
本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想法,餘杺很快繼續說:「我昨天不該說那些話的,我可能情緒不怎麼好,說話之前也沒有太過腦子,我下次儘量不這樣了。還有……你的腳不嚴重嗎,就這麼走路疼不疼啊,怎麼不叫別人或者叫我幫你收一下作業。」
確實算不上太嚴重,除了走路有點瘸,暫時不能做下肢運動,有點疼以外,也無傷大雅。
但喬棲說:「那你過來點,讓我扶著回去。」
餘杺聞言乖乖走近,喬棲把胳膊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說話的聲音也很輕:「你不是忙著趕作業嗎。」
「那有什麼關係。」
餘杺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與其心疼我,不如先心疼心疼自己唄。」
「沒什麼該說不該說的,你想到什麼高興的不高興的都可以告訴我,別全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