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他們回到京城的,其實是宋尉和四皇子帶過去雲州的那十萬人馬,事實上這十萬人除了跟著四皇子出去,結果捅出了一個大簍子之外,在這場戰爭中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真正浴血奮戰,守住雲州城的是鎮北軍,而鎮北軍是不能離開雲州的,此次孟坤老將軍也並未回京,只有一位副將隨行而來。
結果真正立功的人還在苦寒的邊疆,打了一趟醬油的人卻贏得了歡呼聲。
蘇鳳章卻說道:“郡王爺,這感謝聲是給你的。”
誠郡王微微挑眉,這一次皇帝讓文武百官出城迎接不說,還鬧出這般大的陣仗,顯然是打算用這凱旋將之前的陰影全部掩蓋過去。
這也是皇帝慣有的手段,每次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這位便要找一件好事情掩蓋過去,若是沒有,造也得造出一個來。
誠郡王對自己這位父皇也瞭解,低聲囑咐了一句:“蘇大人,待會兒見到陛下,他說什麼你只管聽著就是,切勿提起其他。”
蘇鳳章雖然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一匹匹駿馬一直到了宮門口,馬上的人才紛紛下來。
幾個月不見,張太師的模樣更加蒼老了一些,看得出來這幾個月這一位也是心力交瘁,一雙眼睛都變得昏黃起來。
不過皇帝讓張太師出面,這裡頭的意思倒是讓人深思,畢竟這一位一直以來都是太子黨。
“誠郡王,熙郡王,馬將軍,諸位大人,陛下已經在宮中設下宴席犒賞大軍,請隨我來。”張太師開口說道,看向他們的眼神卻十分複雜。
誰知道就是這個時候,四皇子忽然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他耳朵處還包著繃帶,臉色陰沉無比,尤其是看向張太師的眼神就像是淬毒一般。
下車之後,四皇子也不看其他人,直接朝著宮內走去,他是皇帝最為寵愛的皇子,此時竟然也無人敢攔他。
張太師心中暗道不妙,連忙喊道:“四皇子,還請隨諸位將軍一起赴宴。”
四皇子回頭冷哼一聲,嗤笑道:“本皇子有要事要稟告陛下,耽誤不得。”
說完便扔下一群人自顧自進宮了,在場其他人一猜便知道,這一位肯定是先行進宮去皇帝面前告狀,誰不知道四皇子備受皇帝喜愛呢。
張太師的臉色更加難看,之前軍需糧草一事事發的時候,皇帝在宮中對太子大發雷霆,但礙於大周的顏面,當時兩國交戰的惡況,到底是先將此事壓了下去。
可是世界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如今朝中誰不知道太子為了給親弟弟下絆子,不惜在軍需之中動手腳,以至於太子原本就不好的名聲差到了極致。
而民間更是如此,甚至還有唾罵太子的口水歌流傳出去,在市井之中流傳。
太子被幽閉在東宮之中,皇帝雖然一時半會兒沒有下令處罰,但不代表這事兒能輕描淡寫的過去,即使是實打實的太子黨派,張太師也對太子此舉十分不滿。
甚至有時候,張太師都開始懷疑自己支援太子是對是錯,太子是嫡長子,身上卻沒有明君的氣度,甚至比當今陛下還不如。
“張太師,既然四哥有事,我們就不需要等他了。”誠郡王淡淡說道。
“還請諸位隨我來。”張太師這般說道,心中卻又是嘆了口氣。
四皇子失去了顏面,一隻耳朵,甚至是成為皇帝的機會,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如今凱旋的軍隊回來了,那件事也到了徹查的時候。
時隔幾個月,大周的宮廷依舊還是富麗堂皇,華貴中帶著威嚴,威嚴中帶著壓抑,似乎一點變化也沒有,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行走之間的宮人內侍越發的謹慎小心。
宮宴設在宣化殿中,眾人進去的時候便看到已經擺放好的桌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