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只因為錢同知並不是方知府一手提拔起來的,而是在那一年青州水患,當地官員大半落馬獲罪,而方知府卻還未抵達青州的時候,朝廷暫時打發過來處理事務的一員。
錢同知剛來青州府那時候,也過了一段山中無老虎的日子,只可惜方之問從天而降,不但是皇帝的嫡系,本身也是個乾坤獨斷之人,事無鉅細都要過問。
若是錢同知聰明,便知道這般的上司只能捧著,乖乖聽話就是了。
可惜這位錢同知卻也不是什麼聰明人,佔著同知的位置頗有幾分倚老賣老,方知府面上笑嘻嘻,下手卻毫不猶豫,很快錢同知手裡頭的權利就被分去七八,只剩下一些邊角料。
更糟糕的是,當時皇帝派遣五皇子前來救災,錢同知掌管當地水利河工,自然少不得跟這位皇子打交道。
眾人都知救災其實是油水豐厚的事情,錢同知當時也有幾分小心思,結果還未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就被五皇子一番乾脆利落的手段嚇得掉了魂,從此越發膽小了。
不過他畢竟還是同知,有正五品的官職在身,只要朝廷沒有直接罷免他,錢同知在青州府就還有幾分底氣,老百姓知不知道並不重要。
他想必也知道以方知府對自己的厭惡,想要再進一步難上加難,索性也不做什麼實在事,這般下來反倒是相安無事。
別看錢同知在外頭一副小心謹慎,老神在在的樣子,回到家中卻是截然不同。
他喜好美酒,喜歡美人,家中除了正房之外,有名分的女人便有八個人,沒名分的更是數不清,多少都是被正房夫人隨意打發出去的。
而昔日的陳娉婷就是如今最為受寵的八姨娘,當初一頂小嬌子抬進來,錢夫人都不把這個商家女看在眼中,誰料到幾年過去,這個女人不但沒死,反倒是成了最受寵的那一個,如今更是敢直接下她的臉,她還得百般忍讓,誰讓錢大人就是喜歡呢。
雖說是妾,但作為受寵的愛妾,陳娉婷在這錢家後院住著,反倒是比錢夫人還要舒坦。
譬如這會兒,她就在自己的院子裡接見親孃,旁人家的小妾別說見家人了,聯絡一下都是難上加難,但陳娉婷卻時常能夠見到父母。
她臉色有些蒼白,一張嬌豔的面容微微帶著倦色,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貴妃椅上。
見著親孃也並未起身的意思,眼皮子都未動一下:“娘,你怎麼又來了?”
如今對著女兒,陳夫人倒是頗有幾分討好的意思:“娘這不是想你了,這才來看看你。”
陳娉婷嗤笑了一聲,淡淡說道:“前幾日不是剛來過,這次又是誰惹事兒了?娘,你也不管管哥哥,你瞧瞧他這一年都惹了多少事了,我家老爺不耐煩的很,早就不想搭理這事兒了,您這是要看我失寵才高興是不是?”
陳夫人聽了這話,連忙說道:“娉婷,你可不能不管你大哥,這女人出嫁之後還不得依仗孃家人,他就是剛來青州府,被這花花世界迷了眼睛,這才糊塗了幾次。”
陳娉婷嗤笑道:“我靠他?快給我省省吧,他不給我惹麻煩就不錯了,若不是爹死了,陳家只剩下他一個男丁,我管他是死是活。”
陳夫人臉色難堪,卻也不敢直接跟女兒爭吵。
陳娉婷心氣不順,但瞧見陳夫人這幅模樣又是嘆了口氣,到底是親孃,從小到大她們倆的關係也十分親密,她緩和了語氣問道:“娘,你直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陳夫人這才說道:“女兒,這次真不是你哥哥的事情。”
她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丫鬟,陳娉婷皺了皺眉頭,還是揮手讓她們下去。
陳夫人跟上去關上門,才過來說道:“娉婷,蘇家那小子考中了秀才,如今已經到了青州府,打算要考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