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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辭說,他給她叄百萬,哥哥做不到的,他借給她。
林昭不懂,他為什麼要自己沾上這個麻煩。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家的事情棘手得很,母親也不是意外身亡,只是她那年不過十幾歲,又哪來滔天的權勢來徹查不公的事實。
裴宥不幫她,林昭雖傷心,但也能夠理解。如果是她站在裴宥的立場上,她猶豫再叄,恐怕也是隻能說一句“抱歉”。
那裴辭又是出於什麼立場,向她伸出援手呢?
林昭說:“我現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你。”
等價交換這種事情初中課本上就有,她嬌生慣養了多年,倒不至於這種道理也不明白。
裴辭問:“你現在有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
“不。”他到底和裴宥流著相同的血脈,打起算盤來不會落後半分,“你還有你自己。”
而這個自己,指的是身體還是自尊,林昭已經不想思考了,因為當時除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別無選擇。
那晚的裴辭很野蠻,像野獸,將滿心的怒火統統發洩在她身上。他從小到大脾氣都是這樣差,可林昭並不清楚他當時在生什麼氣,她明明沒有哪裡惹到他。
只記得身體很痛,她一直在哭。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裴辭已經走了。林昭心裡忽然下墜,苦笑自己真的痴傻了。他不過和自己一樣是個剛畢業尚未邁入社會的高中生,連年長四歲的裴宥都辦不到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實現?不過是討厭她,所以趁這個機會狠狠羞辱她罷了。
雖然林昭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和裴辭這個青梅竹馬關係變得這樣差。那時候受的冷眼多了,也就下意識將刻板印象套到這個惡魔小少爺身上。
可當下床時不小心撞到櫃子,看見上面放著的一張百萬支票和一張今天的機票,林昭差點以為自己墜進了雲間。
是裴辭給了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醒來的時候不出意外地渾身痠痛,她側躺著睡到肩膀都要錯位,可裴辭還沒醒,她不敢輕舉妄動。
她輕輕嘗試著轉了個身,換來對方更用力地回抱。
入眼即是他俊美的睡顏,哪怕在睡夢中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樣。也不知道是怎樣煩心的事情,竟然讓他睡著了也眉心緊皺。
林昭想伸出手去揉一揉,又害怕把他吵醒了。
她曾經不懂事地嘗試過,換來他殘忍的爆肏,說是起床氣。
這樣臭脾氣的人……林昭垂下眼,回想起當年的他面無表情說“包養”,那時候他才成年,人人見了都喊一句裴少,現在都已經變成風度翩翩的裴總了。
只是性格一點都沒變。
嘆口氣,林昭企圖再睡一會,卻睡意全無。只能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去給凶神惡煞的裴總煮早飯。
粥熬到軟爛那人都不見轉醒,他鮮少這樣把時間浪費在睡眠上,看來出趟差實在累人。林昭單膝陷進床褥裡,推了推那龐大的身軀。
他很好叫的,都不用反覆糾纏,一碰就醒。果不其然,裴辭的眉頭瞬間皺得更緊,又鬆開,眼睫顫抖兩下,便微微睜開了眼。
男人張嘴便想罵人,卻被覆上來的溫熱堵住了聲音。是林昭眼疾手快地吻住了他。
小舌頭沒往裡探入,只是淺嘗即止地滑過他的唇瓣,啄了兩口便撤離,比蜻蜓點水好上半點的程度,卻成功撲滅一場滔天氣焰。
林昭輕聲說:“起床吃早飯了,裴辭。”
裴辭想,這女人可真會拿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