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幾分醉人的味道。
容鴻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
久久沒有回應,孟貴妃擔心孟嬈會因失了禮數而受罰,忙道:“皇上,這是臣妾兄長家的孫女,自小在宮外長大,前些日子才回到京中,一時不懂規矩,衝撞了皇上,是臣妾教導無方,還請皇上恕罪!”
說著,她就俯身要請罪,卻不料容鴻忽然笑了一下:“哦?是愛妃兄長家的孫女?那她今年多大?”
忽然出口的“愛妃”兩個字,在融融暖風中莫名刺耳,容珣抬起眼睫,定定地看著容鴻。
孟貴妃對容鴻的想法恍若未聞,如實答道:“今年十七,元月生的,還望皇上念在她尚且年幼的份上……”
“元月生的,不小了,”容鴻笑著打斷了她的話,看著孟嬈道,“這都快到了出閣的年齡了。”
意有所指的語調,讓周圍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容珣眸底黑霧森森,冷得像是凝了層冰,忽然低聲道:“是快到年齡了,所以孟文昌前段時間才剛給她許了親事。”
容鴻面上笑意頓住,回頭看向容珣。
鴉青色華袍流轉出幾絲細弱的光,容珣輕抬著眼睫,淡淡地與他對視。
目光毫不避諱。
晨風中莫名就多了幾分燥意。
容鴻眯了眯眼,冷笑:“貴妃說她才回京不久,你對她的事倒很熟?”
“她算兒臣半個侄女,兒臣過問一下也是應當。”容珣重點咬重“侄女”兩個字。
氣氛降到冰點。
容鴻的面色果然難看起來。
侄女又怎麼樣?
以往的姑娘他想要誰便要誰,又有誰敢多說一個字?
婉嬪的賬還沒完,容珣又在眾人面前這麼掃他興致,今天他不弄死容珣都算輕的。
周圍的太監宮女瑟瑟發抖,容鴻面色冷沉,一拂袖擺正要下令,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孟嬈忽然小聲打了個噴嚏。
“啊啾——”
聲音輕輕軟軟,在落針可聞的庭院裡異常清晰。
容鴻忍不住回頭看去。
小姑娘雙瞳裡含著水霧,像是憋了好久才發出這一點兒聲音,見容鴻看過來,似乎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慌忙垂下腦袋,糯糯地說:“皇上恕罪,民女不是有意要冒犯皇上的。”
說著,孟嬈俯下身來,就要請罪。容鴻卻忽然笑了:“打個噴嚏有什麼要緊的。”
他收攏了袖擺,語聲和藹地問:“昨晚上著涼了?”
孟嬈眼睫顫了顫,輕聲說:“是淋了雨,不小心染了風寒。”
容鴻目光在她身上掃視了一圈兒,發現這姑娘身形雖然嬌小,腰肢卻是說不出的細,哪怕裹著斗篷,也掩不住原本婀娜的身段兒,柔.嫩直讓人想抓在手裡。
他笑道:“既然淋了雨,那就不要跪著了,平身吧。”
輕佻似的語調,帶著幾絲細微的黏膩感,孟嬈心裡噁心到爆,面上卻仍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彎著眉眼道:“謝皇上。”
樹影下的少女緩緩站起身子,水紅色的小斗篷被風吹開了一條縫,半截鎖骨在陽光下白得晃眼。
容鴻瞧了半天,才堪堪將視線移到孟嬈臉上,看著她紅腫的面頰,微微皺眉問:“你臉怎麼了?”
孟嬈垂下眼睫:“被大伯打了。”
“孟文昌嗎?”容鴻冷哼一聲,“他一個小小的工部尚書,又憑什麼打你?”
容鴻話語中的袒護之意明顯,孟嬈眼珠一轉,直接扯了個謊:“民女快到出嫁的年齡了,大伯給民女安排了婚事,可是民女不想出嫁,大伯一時氣急,就把民女打了……”
模樣委委屈屈,容鴻聞言卻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想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