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嬈不大放心:“我們先在客棧住下,嬈嬈去找個大夫給你瞧瞧。”
“不用。”他抱著孟嬈下馬車,低聲說,“有地方住。”
孟嬈將信將疑,轉頭看到馬車停靠的府門時,忽然愣在了原地。
緗平白氏。
這裡還有緗平白氏?
她用手指了指硃紅色的大門,小聲問容珣:“小叔叔是來投奔親戚的嗎?”
容珣眉眼輕垂,羽睫遮掩下的眸底沉得發暗,微彎著唇角,輕輕地說:“嗯,是我舅舅。”
莫名地,孟嬈覺得他這眼神有些瘮人。
白氏是平陽最大的府邸,門前佇立著兩排侍衛,瞧著倒一點兒也不像小柒所說的沒落世家,比京城很多府邸還要氣派得多。
孟嬈心裡覺得奇怪,容珣卻沒再解釋,只是拉著她進了府門。
像是早知道容珣要來,府門全家老少全都候在了門前,見到容珣的一瞬,全都齊刷刷跪了下來。
為首的男人年過半百,揚聲道:“晚輩白文遠,見過少主。”
容珣神色淡淡,將手中玉牌遞了過去。
青綠色的玉牌,在陽光下流轉出淺淺清潤的光,上面隱隱可見雕刻精緻的紋。
……是那天在棺材裡挑出來的那塊兒。
也不知容珣洗了沒。
孟嬈心裡一陣噁心,那個叫白文遠的卻絲毫不嫌棄,連忙用手捧過,放在陽光下細細察看了一會兒,才又畢恭畢敬地將玉佩還了回去,對著容珣道:“聽聞少主來訪,晚輩特設了宴席,請少主移步花廳。”
容珣輕抬指尖,將玉牌收回了袖中,嗓音淡淡道:“不用,直接去客房。”
白文遠面色有些難看,卻絲毫不敢反駁,忙道:“是晚輩考慮得不周。”
說著,便吩咐小廝,將二人帶去了東院的客房。
白府規模宏大,雖然不能和容珣的凌華院相提並論,卻也比之前住的客棧要好得多。
孟嬈躺在軟塌塌的床上,心情大好。想著容珣剛才的舉動,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仰著臉問:“小叔叔,剛才那些人為什麼叫你少主啊?”
容珣擦拭著指尖,輕聲說:“他們以為我是白氏嫡系的人。”
孟嬈一愣:“他們不知道你是九殿下嗎?”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