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沉暮色將宮闈籠罩。
容珣進宮時,天空中已經飄起了細絨絨的小雪。
守門太監驚了一瞬,似是沒想到容珣真的會進宮,他慌忙跪在地上,剛想勸些什麼,容珣卻淡淡問了句:“皇上在鸞青宮?”
太監忙道:“是,皇上剛剛還調了批侍衛過去。”
容珣彎唇,眼中卻無半點兒溫暖的意味兒,慢著語調幽幽開口:“就等著我送上來啊。”
太監抹了把冷汗。
皇上確實是這個意思,殿下既然全都知道,又何必在這種時候進宮。
就算殿下今日能處理好皇上這邊,但太子那邊一直在伺機而動,現在這種情況對容珣而言,實在不算什麼大好時機。
太監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容珣究竟作何打算,一邊為容珣打著傘,一邊小聲將宮內的情況告訴了容珣。
除了容鴻在宮殿的各處部署以外,還有容鴻打算讓孟嬈侍寢的訊息。
“剛剛扶柳傳來訊息,孟姑娘一直和孟貴妃在一起呢,沒有什麼大礙。”
頓了頓,他小心觀察著容珣的神色,壓低了聲音勸道:“而且孟姑娘剛來了癸水,皇上總不好讓她在這時候侍寢,殿下……”
“來了癸水?”容珣眸色幽寒,唇邊溢位一絲很輕很涼的笑。
每月初六才是她來癸水的日子,今天才廿七,她怎麼會來癸水。
且不說這法子能不能把容鴻糊弄過去,就算真來了癸水,容鴻想讓她侍寢,一樣可以讓她侍寢。
取悅男人又豈會只有那一種法子?
想起容鴻之前對孟嬈調笑的樣子,容珣眸色深得發沉,眼中戾氣掩都掩不住。
一旁的太監忙住了嘴,屏住呼吸小聲詢問道:“那……殿下,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
腦海中的吵嚷聲刺耳,容珣眼尾帶起一抹薄紅,輕扯著唇角幽幽道:“讓尚書郎帶人守在宮外,今天晚上,一隻蒼蠅也別飛出去。”
濃雲掩住天空,宮牆被夜色浸染成濃郁的紅色。
身旁的太監肩膀顫了顫,再不敢耽擱,連忙退了下去。
-
鸞青宮內。
暖紅色的燭火將寢宮照亮,窗外不時飄進幾片雪花。
容鴻來鸞青宮後,就命人備了酒水和菜品,坐在桌旁同貴妃和孟嬈小酌起來。
一個字都沒提容珣。
像是在等著孟嬈開口詢問。
他不提,孟嬈也全當不知道,只是一邊兒陪著容鴻喝酒,一邊兒給容鴻講著出宮這段時日看到的趣事。
容鴻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酒過三巡以後,他原本煩悶的心情終於好了不少,忍不住開口問了句:“朕聽說,你這段時日一直和珣兒在一起,他待你如何,有沒有欺負你?”
不輕不重的語調,帶起一陣似有似無的寒意,一旁的孟貴妃心都提了起來。
她擔心孟嬈說錯話,忙道:“珣兒對嬈嬈一直都不冷不熱的,皇上你也知道,他就那樣的性子,怎麼可能……”
“朕問的是你?”容鴻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孟貴妃抿唇,輕輕低下了頭。
容鴻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擺手道:“你下去,朕單獨和嬈嬈說會兒話。”
孟貴妃欲言又止:“皇上……”
“出去!”
杯盞重重扣在桌上,孟貴妃再不敢多說一個字,低頭退出了房間。
啪嗒——
房門被輕輕關上。
寢宮內除了宮女太監,就只剩了孟嬈和容鴻兩個人。
孟嬈睫毛眨了下,用指尖掐著掌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