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在說:除了鋪子哪都別去。
出門還被限制路線的感覺並不太好,可想起自己荷包裡錢不多,孟嬈沉默半晌,定定地看著阿寧手中的牌符,問:“這東西……可以賒賬不?”
阿寧嘴角抽了抽,笑容僵硬道:“可。”
孟嬈眉眼一彎,拿起牌符,蹦蹦跳跳地出了府。
三刻鐘後,馬車緩緩停靠在雲祥記側門。
側門不似正門那般熱鬧,通常都是一些喜靜的富家小姐走的。
葉白柔正和沈成珊往側門走時,恰好就看到不遠處的馬車。
紅柚木的車廂,車窗上掛著黛紫色的軟緞簾子,陽光落下時,上面繡著的緙絲暗紋流轉出點點細潤的光。
雖然比容珣坐的馬車要小一些,可葉白柔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容珣府上的馬車。
她腳步一頓。
不遠處,梳著雙螺髻的小姑娘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她頭上未戴珠玉,身上只穿了一件簡單的藕粉襦裙。有風吹過時,她腰間緞帶微微晃動,明明是嬌小的身形,卻顯得那身段婀娜,玲瓏有致,靈巧中平添一抹媚色,舉手投足都牽動人心。
只一眼,葉白柔就認出了,這是那天在凌華苑門口見到的姑娘。
她居然從容珣馬車下來……
她住到容珣府裡了?!
葉白柔雙手緊攥著袖擺,再度向馬車旁看去。
陽光下,少女恰好側頭,與身旁的丫鬟說話,露出的半張臉白皙清透,嫩得像是剛冒出芽兒的藕。
又哪裡有什麼胎記!
葉白柔僵在原地,驚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沈成珊道:“怎麼不走了?”
她拉了拉葉白柔的袖子,可葉白柔就像雕塑似的,半天也挪不動一步。沈成珊皺了下眉,順著葉白柔目光看去,輕輕嗤了聲,不屑道:“居然是她。”
葉白柔總算回過一點兒神來,勉強鎮定地問道:“你認得她?”
沈成珊道:“孟三姑娘嘛,之前在小侯爺宴席上見過。”
葉白柔一愣:“三姑娘?你沒弄錯?”
“是啊,就是三姑娘,沒錯,上次宴席上我還推了她一把呢……”
像是開啟了話匣子,沈成珊將上次將宴席上的事兒娓娓道來,絲毫沒有注意到葉白柔幾經變換的面色。
“我就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她就在小侯爺面前裝可憐,要不是她說的那幾句話,我也不會……”
突然想到了不好的事兒,沈成珊語聲頓了頓,將話鋒一轉,輕嗤:“別看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兒,心眼可多著呢。”
“你瞧,她這身衣服居然還是雲錦緞面的,上次也沒見她穿得這麼體面。”
“嘖嘖嘖。”
“也不知哪裡弄的,說不定找了個有錢的主兒。”
“……”
沈成珊滔滔不絕地說著,葉白柔越聽臉色越來越白,面上表情險些控制不住。
那天宴席她雖然沒去參加,可沈嵩被羞辱的事兒她卻略有耳聞。
當時她還奇怪,沈嵩為人圓滑,處事謹慎,怎麼會惹得容珣發那麼大的火。
可如今想來,又哪裡是沈嵩惹到了容珣!
容珣分明就是在給那丫頭出氣!
他為了一個小丫頭,不惜與吏部尚書結下恩怨,她還從未見過容珣對誰這樣過!
葉白柔大腦嗡嗡作響,胸口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一旁的沈成珊終於注意到她面色變化,微微皺下了眉,問:“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葉白柔搖了搖頭,語聲虛浮地問道:“你確定她是孟三姑娘?”
沈成珊道:“確定啊,丫鬟當時通報的都是孟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