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了。”
蒼老的語聲溫柔又和藹,孟嬈指尖鬆了鬆。可只是一瞬,又抓住了老闆娘的袖口,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瞧著她。
似乎真的覺得那東西見不得人一樣。
老闆娘還沒見過這麼固執的小姑娘,只覺得她和那個男客人一樣古怪,忙又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道:“沒事的,老身女兒第一次來癸水時,也弄髒過衣服,也是老身洗的。女兒家的都會這樣,姑娘不用不好意思。”
她笑著道:“你夫……你小叔一個男人都沒嫌髒,你怎麼自己嫌棄起自個兒來了。”
小叔叔一個男人都沒嫌髒。
孟嬈眼睫微顫,腦海裡忽然想起,剛才容珣俯身將銅盆端出去的樣子。
在孟嬈的記憶裡,容珣一直都是優雅矜貴的樣子,永遠都不會為什麼事彎腰,更不會低身去做這種事。
好像她一直以來固執地堅持,在他們眼裡都不算事,就只是弄髒了衣服那麼簡單。
沒有什麼汙穢的。
別的女孩子也會這樣。
不用不好意思。
孟嬈指尖動了動,抓著衣袖的小手鬆了幾分。
見她動容,老闆娘和藹地笑道:“你小叔平日就很疼你吧?”
孟嬈垂下眼睛:“嗯。”
老闆娘又問:“是親叔侄嗎?”
孟嬈輕輕搖了搖頭。
“難怪。”
老闆娘掩著嘴,又偷笑了兩聲,方才拍著孟嬈肩膀道:“老身就說姑娘是個有福之人。你小叔那麼疼你,也不忍心讓你受罪不是?姑娘趕快將病養好才是要緊的”
孟嬈這才將手收了回去。
老闆娘又在床邊陪了她一會兒,見容珣進來了,才放心從床上站起來。
她招呼小二將煎好的退燒藥送進來,笑容晏晏道:“藥是苦了點,可效果不錯,小姑娘仔細調養兩日,保證又活蹦亂跳了。”
白碗中湯藥,彌散出苦澀的氣味兒,輕飄飄直往人鼻子裡鑽。
容珣皺了下眉,看著床上暈暈乎乎的小姑娘。沉默了半晌,還是低聲說了聲“多謝”,伸手接過了藥碗。
“哎,客官有什麼需要,招呼一聲就好,不用自己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