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阿寧被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原以為容珣把孟文昌牽扯進去,只是為了脫身。可這會兒看容珣的眼神,竟然還隱隱流露一絲殘忍的快意。
報復似的。
阿寧怔了半晌,才輕聲問了句:“九殿下……和孟文昌有過恩怨?”
容珣目光頓了頓。
他和孟文昌確實沒什麼恩怨。
畢竟暗房那種地方,他也是第一次體驗。嚴鈞的手段確實不錯,很多折磨人的法子,連他自己都想不到。
痛得要死,偏偏還要時刻清醒著,看著自己的面板一點點被撕裂,看著那些刑具一點點鑽進骨頭縫裡……
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時時刻刻處在那種疼痛裡,連靈魂都帶著顫慄,好像至死都不會停。
從他出來時就在想,這些刑具用在孟文昌身上會是什麼樣子。
他有多難忍。孟文昌就比他還要難忍十倍。他有多痛,孟文昌就會比他還要痛。
畢竟他手底下還沒有嚴鈞這種人才。
能讓孟文昌體驗一次倒也不錯。
那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用他自己都做不到的殘忍手段,幫小姑娘狠狠報復了一樣。
疼痛之外,竟還有一絲愉悅的快意。
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或許真的是神智不清了吧。
還不如養幾個酷吏要緊。
容珣斂去眸底神色,低聲問:“城西那邊怎麼樣?”
知道他問的是孟嬈,阿寧輕聲彙報道:“孟姑娘還是和開始一樣,吵著鬧著要出去,若不是侍衛看得緊,好幾次都差點兒讓她溜了……”
阿寧頓了頓,小心看了眼容珣的面色。見容珣面色如常,只是輕闔雙眸靜靜聽著,面上倒沒有絲毫不悅的情緒,就像是早知道小姑娘會如此頑劣。
他這才鬆了口氣,又說了些瑣事。最後,才試探性地說了句:“不過,剛才過來的侍衛說……”
阿寧有些支支吾吾。
容珣輕抬眼眸,目光淡淡地掃了過來:“不過什麼?”
“說啊。”
阿寧身子一僵,連忙道:“不過,剛剛從城西來的侍衛說,孟姑娘託人送了封信,是送到……”
察覺到屋內忽然冷凝的氣氛,阿寧沒敢接著說下去,只從袖口裡拿出一封未開的信箋,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容珣輕輕垂眸,迎著淡黃色的燭光,他依稀能看見,信封的正中濃墨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宣寧侯府小侯爺親啟。
小侯爺親啟。
一筆一劃,五個大字,幾乎佔滿了整個信箋。
容珣薄唇輕扯,漂亮的眸底被墨色浸染上了微微暗沉的黑,面容蒼白得詭異。
“生怕陳珏收不到啊。”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在落針可聞的屋內輕輕響起,空氣中莫名就多了幾分涼意。
正在清理傷口的太醫指尖一抖。容珣忽然垂眸,咳出一口血來。
太醫慌忙跪倒在地:“卑職可是弄疼殿下了?”
容珣黑瞳幽冷,輕輕“嗯”了聲。
疼啊。
疼得要死了。
他氣場本就強,哪怕是病弱中的壓迫感也絲毫不減。這番又忽然淡下情緒,倒讓阿寧的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躊躇半晌,才回過神來似的,小聲問了句:“可要……可要屬下將信拆開來,給殿下過目?”
容珣低眸掃了眼信箋,淡聲道:“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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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醫才勉強把傷勢處理完畢。
容珣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到了傍晚又發起了低燒。阿寧不敢過多打擾,送了湯藥進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