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稀罕哦。”
小姑娘不高興,連金山都不稀罕,更何況是一壺溫茶。
看著年輕公子鐵青的面色,容珣忽然垂眸,極輕的笑了聲。
變得這麼壞了啊。
容珣彎了彎唇,眼眸中多了幾分難得的愉悅,就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兒。
饒有興致的。
窗外暗光籠罩下來,容珣眼睫動了動,轉眸看向天邊積聚的濃雲。
也不知這次的雨什麼時候停。
躁鬱在心頭積蓄,他眼尾微紅,眸光染上幾許沉色,低著眼睫,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
淺褐色的藥丸落入掌中,帶著略微苦澀的藥香,容珣張唇,將藥丸吞入口中。
瓷瓶碎在地面上。
他眼瞼垂下一片陰影。
良久良久。
待心口那股躁鬱漸漸散去,容珣才重新將視線落回大堂。
小姑娘面頰櫻粉,依舊彎著眉眼對年輕公子笑,帶著幾絲嘲弄與輕蔑。
漂亮得能將人灼傷。
容珣閉了閉眼,低聲說:“把她帶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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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梨園聽戲的客人多是些公侯權貴,哪怕一樓也不乏有頭有臉的人物。
年輕公子雖是富商子弟,行事頗為輕佻,平日裡沒少搭訕女子,卻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事情鬧大,見有人朝這邊望了過來,忙按耐住心頭的火氣,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孟嬈面上笑意漸收,眼瞳冰冷,低頭擦拭著指尖。
被平白影響了心情,她也懶得再繼續待下去,抓了把瓜子兒,起身朝堂外走去。
梨園外,孟蓉迎面走了進來。
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孟嬈,她微微一愣,問道:“你怎麼來這種地方?”
未出閣的女子出入這種地方,雖然說不上傷風敗俗,可生為高門子弟,到底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孟嬈也有些意外,可看著孟蓉抓住她小辮子似的神色,忽地一笑,反問道:“你不是也來了?”
孟蓉輕嗤一聲:“那怎能一樣。”她每次來這兒,可都是坐雅間的,才不會像孟嬈這樣拋頭露面。
不過畢竟是在外面,孟蓉不好像孟府那樣與孟嬈撕破臉,她揚了揚下巴,正要走,一垂眸卻看到了孟嬈手腕上的鐲子。
成色上好的芙蓉翡翠,質地清潤,在光線下瑩瑩發亮,宛如一汪澄澈的湖,出奇得漂亮。
孟蓉知道這鐲子,這是前些日子宮裡頭賞下來的,她曾見大姐戴過。
當時她就覺得好看,拿在手裡瞧了又瞧,大姐見她喜歡,就要將鐲子送給她,可她不忍奪愛,便將鐲子又還給了大姐。
她以為鐲子只有一隻,卻沒想到居然是一對兒。
以往宮裡頭賞賜下來的東西,都是她和大姐一人一個的,還從未送給過別人。
可如今這鐲子居然出現在了孟嬈手上!
孟蓉瞳孔縮了縮,聲音有些不可置信:“這鐲子是爹爹給你的?”
當然是大伯給的了。
難不成還是她偷的?
如今孟家大窟窿填不上,她大伯天天就指著賣女兒呢。
現在孟嬈又到了適嫁年齡,大伯這個節骨眼上給她鐲子,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可惜孟蓉這個白痴什麼都不知道,還覺得是自己爹爹偏心呢。
“你自己問大伯去。”孟嬈不想再搭理她,轉身正要走,身後,一個侍衛匆匆趕了過來。
“姑娘,我們爺請您到二樓一敘。”
孟嬈也不知今日怎麼就那麼多事,她擺了擺手正要拒絕,腦中卻猛然捕捉到了兩個字。
二樓!
她腳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