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再拐過下一個彎,就能看見錢包了!&rdo;
木園喘著粗氣說道。我也一樣,拿著手電筒的手好象在顫抖。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一千日圓就是很大的票子,什麼都能買。而且,那還是校長的錢包。我們無比激動地,拐過了這個彎路。
這裡應該能看見陽光從頂棚照射下來的。但是,什麼都沒有。和走過來的路一樣,還是一條漆黑的通道,僅此而已。
&ldo;咦?難道是下個拐角?&rdo;
沒有。下一個拐角也是,下下個也是。連在岔道處用嘜頭筆作出的標記也沒有。不久我們就明白過來,為什麼到達不了目的地了。地圖就是錯誤的。在此之前的下水道探索,都只是按原路返回的重複而已,所以根本就沒發覺地圖是錯的。
突然,木園用地圖來敲打我。
&ldo;耕平,你把步數給數錯了!笨蛋!這麼簡單的工作都不會做!&rdo;
他滿臉通紅地揪著我的衣服,呼啦呼啦地晃著。事發突然,我也慌了。
&ldo;啊,怎麼就不是淳男你把地圖畫錯了呢?怎麼辦!到不了錢包的地方了!&rdo;
我們打起來。這中間,亮著的手電筒落在了地上,我們因此暫時休戰。在這麼昏暗的地方連架都打不了,就算打架,也要去一個亮點兒的地方。其實我是害怕漆黑一片的,不過在木園的前面,我只能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來。
&ldo;我吧,並不是因為要把錢包怎麼樣才發火的。就是這作的地圖是錯的,覺得太可惜了……唉…唉&rdo;
木園這麼說著,把掉落的地圖撿起來。我也想把在互相推慫時掉的手電筒撿起來。可是因為手指受了傷一下子抓空,圓筒形的手電筒骨碌骨碌地滾了起來。
&ldo;……這是個坡。&rdo;
木園說。我慌裡慌張地撿起滾動的手電筒。只有這麼一個電燈了,要是它沒了,我們可就要深陷於黑暗之中了。
之後,我們朝著手電筒滾動的方向走去。儘管和來時的路是相反的,不過因為木園一聲不吭,沉默著往前走,我也只能跟著。我擔心地問:&ldo;這個方向對嗎?&rdo;。那傢伙回答:&ldo;反正已經不知道在地圖的哪個位置了。&rdo;我們就這樣,在不知延伸到何處的下水道裡,迷路了。
到了岔路口的地方,我們就轉動手電筒,選下坡路走下去。雖然就身體上的感覺而言,這坡度很平緩,可是走得久了,就令人覺得已經走到了很深很深的地方了。
最後,我們終於到達了下水道的最底層。不對,說最底層是不正確的。下水道本身還是在一直向低處延伸的,只是這裡有水積著,讓人走不下去罷了。之前因為道路塌陷而走不下去的時候我們也碰上過,遇上水還是第一次。
這個地方,是一個比來路更加寬闊的隧道。而且,走到這裡後,角度也更加傾斜了。
上方的下水道是不是全都通到這裡啊,我推測。就好象最開始很小的水流最終會蓄積成一條大河一樣,下水道也最終全部集中在這個地方。
在這條大的通道中間水開始彙集起來。因為路是傾斜的,所以流向前方的水量逐漸增多。下水道的前方則淹沒於水裡。
我用手電筒探照四周。這兒好象是個地下湖一樣。寂靜無聲。沒有風,水面紋絲不動。像已經死了似的。被手電筒照到的水面像昆蟲的脊背一樣發出冷光。我不知怎麼突然覺得不妙,害怕起來。我想世界的盡頭恐怕就是如同這樣的地方吧。
在離腳下不遠的地方落著一個鐵罐。在這種地方還有鐵罐兒?真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