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有素計程車兵形成鮮明的反差。陀思妥耶夫斯基手裡握著一瓶烈酒,這是他不常喝的牌子,在兵團內部非常流行,價格便宜而且酒精含量很足,他喝著它,烈火噼噼啪啪折斷著樹枝,原始的溫暖融化了篝火周遭的雪地,將他背後的松樹林染上一層很淺淡的、十分可愛的暖色光暈。

有一名士兵跳起舞來,大聲唱起國歌,隨後這名戰士驚醒過來,給了誤導他去耍寶的嚮導來上一拳。人群都笑起來,看這兩人扭打,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淡淡笑著,他看到打人的哨兵先是嗔怒,而後被大家的推搡胡鬧。

一名三四十歲計程車兵重新跳起那種可笑的戰舞,這一次歡呼遠比罵聲要響。年輕的哨兵們跟著參與進去,看起來最小的不到二十歲,哈哈大笑,人影舞動的投影如同鬼魅。果戈理擠過這些亂七八糟的醉鬼,跳著腳將小香腸和加熱過的土豆湯罐頭遞過來,他分給陀思妥耶夫斯基一份,和對方並肩做到倒塌的松樹上面。

&ldo;我還以為回到了上個世紀,&rdo;果戈理大驚小怪地甩過髮辮,&ldo;這不是老電影裡才會出現的情景嘛!哈、我是說‐‐&rdo;

他侷促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嚮導。他意識到自己的話顯出一種莫名的幼稚,而陀思妥耶夫斯基肯定早就習慣這種氛圍了。他改口。

&ldo;我是說,現在靠近敵方這麼近,我都能感覺到對面偵察兵的視線,咳嗯……&rdo;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著搖了搖頭,將剛喝過的烈酒遞給果戈理,蒼白的臉頰染上些許緋色。

&ldo;喝吧。&rdo;

果戈理還是頭一回見著對方喝醉的樣子。

果戈理拿過這瓶酒,小心嗅了嗅裡面刺鼻的味道。搖晃起瓶裡剩餘的酒:這人居然幾口氣把五分之四都喝乾淨了。

在他失去&ldo;罰&rdo;的輔助之後,雖然毫無關聯,他對任何會影響到神經的東西都格外謹慎起來。陀思妥耶夫斯基暈乎乎的盯著香腸,就像盯著一條蠕動的鼻涕蟲,他注意到果戈理的神色變化,於是用叉子戳了一下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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