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見狀連忙上前替她按捏雙腿:“御醫都說了永和長公主殿下熬過了這一回, 病情也就穩定下來了, 殿下心裡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我並非憂心永和之病,只是……”不知怎的便想起方才沈昕顏那些話,她直起身子問, “這些年外頭對沈氏是不是有些什麼不好聽之話?”
徐嬤嬤手上動作微頓, 想了想, 斟酌著道:“也稱不上是什麼不好聽之話,殿下也清楚, 婦人聚在一起難免有些攀比, 有些話聽起來令人不怎麼舒服便是了。”
“到底是什麼話?!”大長公主不耐煩。
徐嬤嬤垂眸:“無非是世子爺的名聲, 以及大夫人代掌府中中饋兩事, 旁的她們也說不出什麼難聽之話來。”
大長公主呼吸一窒,良久,才苦澀地笑了笑, 闔著眼眸喃喃地道:“原來如此, 竟是如此……”
誠如沈昕顏所說那般,她這些年來深居簡出, 偶有出席, 也僅是宮中的正式場合,自然沒有那等不長眼之人敢在她面前說三道四,故而這麼多年下來,她對沈昕顏承受的種種異樣眼光與嘲諷之言當真是毫無所覺。
“殿下……”徐嬤嬤想要勸慰她幾句, 大長公主卻制止了她,緩緩地道,“若是如此,這些年確是沈氏受了委屈,也是我思慮不周,才會導致我國公府堂堂世子夫人竟然在外頭受盡閒言閒語!”
不管如何,沈氏乃世子夫人,在外頭代表的便是國公府的體面,她受委屈,何嘗不是國公府在受委屈。枉她素來以維護國公府數十年聲譽為任,卻不知自己……
而另一廂的魏雋航自大長公主處離開後,先是喚人去請大夫,而後回到了自己屋裡,正想喚來下人詳問今日府上發生之事,還未離開的下屬便清清嗓子,有些心虛地道:“世子爺,那個,今日我與老三許是做了件不大適合之事。”
“何事?”
“我與老三本來換好了裝想要離開的,卻不想府上有位姑娘尋來,吩咐我倆準備長棍與板凳待命,我們一時尋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而又聽聞這姑娘乃世子夫人身邊得臉的丫頭,想著許是世子夫人有什麼吩咐,故而便……”
那人將今日發生之事詳詳細細地道來。
魏雋航聽罷久久說不出話來。
那人見他不作聲,正想要靜悄悄地離開,魏雋航忽地道:“你去探一探世子夫人到母親院裡做什麼。”
那人一臉見鬼的模樣:“世子爺,你讓我去查內宅之事?”
“讓你去就去,這麼多廢話做什麼!”魏雋航不耐煩地瞪他。
那人無奈地摸摸鼻子離開了。
等候下屬攜訊息來稟的期間,他靠著椅背,濃眉緊皺,一顆心七上八下,總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許是忽視了些很重要之事。
一直到那人事無俱細地將沈昕顏妯娌三人在大長公主屋裡所說的每一句話向他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