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等候著大長公主聽主持講完佛經以便回府。
“好你個小毛賊,原來是你偷吃了我的包子,看我不打死你這小兔崽子!”突然,一陣喧譁聲從門外傳來,沈昕顏正感乾坐著不自在,聞言藉機起身道,“我去瞧瞧怎麼回事。”
跨出院門,她暗地鬆了口氣,循聲望向東側,見不遠處一名衣衫襤褸的孩子縮在石桌下拼命往嘴裡塞著包子,一名身形圓潤的婦人正叉著腰衝著他破口大罵。
“你給老孃出來!小兔崽子,連老孃的東西都敢偷,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出來!”
那孩子卻不理她,拼命塞包子,許是塞得急了被嗆住,還掄著小拳頭捶了捶胸口,那副模樣,活像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一般。
“夫人,那孩子真可憐,咱們幫幫他吧!”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的春柳見狀,同情心頓生。
沈昕顏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視線一直緊緊鎖著那孩子的臉,雖然那張小臉髒兮兮的,可她仍然從中看到了幾分熟悉。
上一世她被困在家廟的第二年,整個人的神志已經有些不清楚了,瘋瘋癲癲的除了春柳外誰也不大認得,有時候情況更壞些,還會衝著春柳喊‘盈兒’。
不過,偶爾她也會有清醒的時候,雖然這種時候並不多。
可就是在她不多的清醒時刻,那甚少有人往來的魏氏家廟中卻突然來了一名不速之客——一位受了傷的陌生年輕男子。
那男子藏身之處恰好便是她的房間。
到她發現他的時候,她也不清楚對方到底藏了多久,但很明顯的,那人卻對她的情況有了一定的瞭解。在沒有旁人的時候還會主動和她說說話,甚至還會喂她吃飯,偶爾還試圖引著她和他說幾句話。
可惜的是,她從來沒有給過他半點反應,只是神情呆呆地坐著,像是安靜地聽他傾訴,又像是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對外界之事一概充耳不聞。
她記得對方是在一個大雨傾盆的漆黑夜晚離開的,離開前曾在她耳邊低聲允諾——“太夫人,待我報了家仇後便來接您,魏承霖不要您,我要!日後我給您當兒子,侍奉您終老。”
可是,一直到她死,他都沒有再次出現。
這個人,其實不過她上輩子人生當中的一個過客,突然而來,匆匆而去。
他來時,她是遭人厭棄被困家廟以致神志不清的英國公太夫人;他走後,她仍然是那個渾渾噩噩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的英國公太夫人。
甚至,直到如今,她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叫什麼名字?是何方人氏?後來是否報了家中仇恨?
沈昕顏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已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那婦人身邊,正緊緊將那孩子護在懷中,以背脊抵擋著婦人扇下來的巴掌。
只聽“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那婦人見自已打了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人,先自嚇了一跳,待見眼前的女子一身貴氣,整張臉‘唰’的一下便白了。
“夫人請恕罪,我、我……”她結結巴巴地想要說些什麼,可沈昕顏卻打斷她的話,“他拿了你什麼東西,我雙倍賠償,只你卻不能再追究,可行?”
“不不不,不用了,不過、不過幾個包子,不值什麼。”婦人哪敢要她賠,又是擺手又是搖頭。
“這些銀兩給你,以後不能再追究這孩子了!”春柳取出一錠銀子塞進她手裡,警告般道。
那婦人眼睛頓時一亮。
幾隻包子換一錠銀子,傻瓜才不要!
“好好好,不追究不追究,夫人您真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這小兔崽……這孩子遇到您這麼善心的夫人,當真是前世燒了高香了!”
“好了,你走吧,莫要擾了我家夫人。”春柳有些不耐地道。
“好的好的,我這就走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