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話要說?”她問。
“三姑母留下的榮哥兒和芳姐兒……”
沈昕顏一怔之下才想起此事,頓時一拍腦門。
瞧她這記性,明明來之前還打算與兄長說說沈昕蘭這對孩子之事,今日倒是忘了個一乾二淨。
只瞧著崔氏這模樣,想來也不是很樂意讓那兩孩子留下。這也難怪,首先這兩孩子姓齊,齊家並不是沒有族人,輪不到他們靖安伯府來養。其次,這孩子的父親是牽涉了誠王世子謀逆一案的,縱然沒有被處斬,也沒有牽連族人,但這謀逆之罪,誰沾上了都不會有好結果。
“此事我心裡都有主意了,你放心,我現在便去與大哥說說。”沈昕顏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崔氏這才覺得吁了口氣,又像是怕沈昕顏誤會了一般,忙又道:“我不是連兩個孩子都容不下,只是……”
“我明白,你擔心的那些,也正是我所擔心的。”沈昕顏如何不知她所想。
頓了頓,她問:“那兩個孩子呢?”
“榮哥兒在前院暫住著,芳姐兒在以前她娘住過的屋子,姑姑若是想見她,我讓人把她叫來。”
“暫且不見吧!”沈昕顏搖了搖頭,決定還是先與兄長見過再說。
靖安伯正在書房裡整理著他的書冊,女兒出嫁,他了了一樁心事,只是心裡卻又覺得空落落的,故而乾脆便找些事來做,也不致至於會一直想著成了別人家媳婦的女兒。
聽說妹妹來見自己,他連忙將書冊放下,正起身,便見沈昕顏推門而入。
一見他這副假裝忙碌的模樣,沈昕顏便知道他是捨不得女兒了,笑著寬慰了他幾句,兩人落了座,她才提起此行的目的。
“榮哥兒與芳姐兒……他倆是好孩子。妹妹不知,齊氏那些族人視他們兄妹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又欺他們無人撐腰,竟連三妹妹僅餘下的那幾兩銀子都搶了去。”
“我著實憐惜他們,不忍見他們流落在外,這才將他們接了回來,也想著給他們一個棲身之處。”靖安伯坦然。
不等沈昕顏將利害對他說分明,他便打斷了她的話:“至於妹妹所擔心的那些,我都明白,只是,這世間之事哪能事事較得清。不管他們父母如何,這兩孩子總是無辜的,罪不及家人,連陛下都只是處置了三妹夫一人,沒有牽連他的親人,可見三妹夫當日並沒有牽扯太多。”
“陛下是個有道明君,既然已經有了處置,日後自然不會再抓著此事不放。”
靖安伯雖是個軟性子,但他決定了的事,也是不容別人反對的,見他如此,沈昕顏便知道自己這回是白跑一趟了,無奈地嘆了口氣,終是還有些不甘心:“大哥只需記得,防人之心不可無,其餘的,我這個當妹妹的也不好再說什麼。”
靖安伯點點頭:“好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沈昕顏遂起身告辭。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後,門外的拐角處才轉出一個少年。
少年望望她離去的方向,又看看重又關上了的房門,眼眸複雜。
如今他們兄妹已經成了旁人避之不及的物件了麼……
***
自從在靖安伯府重又遇到長寧郡主後,魏盈芷一得了空便往寧王府跑,美曰其名與郡主姐姐聚舊,實則另有打算。
長寧郡主自從病後離京長住,便與曾經的閨中好友甚少見面了,再到這幾年她們陸陸成家,見面的時候自然就更加少了。故而對魏盈芷的到來表示了十分的歡迎。
寧王妃也樂意見到女兒與魏盈芷親近。
魏盈芷今時不同往日,乃瑞貴妃唯一的侄媳、忠義侯夫人。忠義侯如今又有軍功在身,不是一個掛著虛銜的侯爺,和她交好,於女兒、於王府來說都是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