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必要他們人頭落地!”
這全是當年斬草不除根留下的隱患,這一回他必要將所有的毒瘤挖出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問另一旁的黑子:“周懋的傷勢如何?”
“傷口極深,但已無性命危險。”
“這回多虧了他及時護住朕,否則朕這條命休矣!”元佑帝有幾分慶幸。
喬六挑挑眉,暗道這周懋果然是個夠聰明也夠果斷之人,莫怪魏雋航那老滑頭從來不敢小看他。
周皇后與誠王世子勾結,意圖逼宮,這是誅連九族的大罪,可週懋卻從一開始便立場堅定地與他們劃清界線,到如今周府即將被清算的時候又立下了救駕之功。
有著這份天大的功勞,至少他一房是保住了。
這樣的人精,腦子清醒,處事果敢,對陛下還忠心,縱然陛下如今對姓周的厭惡至極,但對他卻始終留情。
只可惜這樣的聰明人,身邊拖他後腿的著實太多了,生父、嫡母、兄弟,甚至還包括他的妻女。
否則,以他的才能,何至於只屈居一個鴻鸕寺卿之位,並且一坐就是這麼多年,再沒有挪動半分。
緊接著的日子,沈昕顏每日都收到又有哪個官員丟官下獄,又有哪位被抄了家。這當中,便有以前的周首輔和他的兩名嫡子和兩名庶子。
可以說除了庶出的長子周懋外,周氏一族無一倖免,甚至還包括了宮裡的周皇后。
同樣被牽連的還有方氏與方碧蓉的孃家平良侯府。
看著拼命地向大長公主磕頭,請她替孃家人求情的方氏,沈昕顏眼神有些複雜。
方氏很快便看見了她,哭著撲了過來,抓著她的裙裾便道:“二弟妹,往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也無顏求你原諒,只求你向貴妃娘娘說幾句好話,好歹留下家父性命,求求你了……”
一邊說,還一邊向沈昕顏磕起頭來。
沈昕顏連忙拉住她,不讓她再磕:“大嫂,你莫要如此,貴妃娘娘乃深宮婦人,如何能干涉前朝之事。”
“只求她替家父向陛下說兩句好話,留下性命便可。”方氏忙不迭地道。
“若是旁的事,我豁出臉去找貴妃娘娘也並無不可,只如今牽扯到謀逆,陛下又是一副打算從重處置的模樣,卻是不好說話。”沈昕顏為難地道。
大長公主長嘆一聲道:“沈氏說的沒錯,陛下正是震怒之時,此時去求情,豈不是往槍口上撞?你也莫要過於擔心,令尊只是下了牢,不像旁的那些或被斬首,或被流放,或被抄家的,可見他罪名不算重,陛下還不至於要取他性命。”
“真的麼?”方氏抖著唇,淚眼朦朧地問。
“母親何必騙你,快起來吧,若是讓孩子們瞧見了多不好。”沈昕顏將她扶了起來。
方氏就著她的力度起身,口中一直喃喃地說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諸如此類的話,也不知是想說服別人,還是想要說服自己。
沈昕顏有些同情,有著這種才能見識有限偏又不甘屈於人下的親人,著實算不得什麼幸事。
她想,平良侯府一系真正的聰明人,想來也就只有方氏一人罷了。
前朝後宮開始了大清算,每日均有數不清多少人被處置,一時之間,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尤其是倖免的那些官員,既慶幸得已儲存自身,又難免傷感。
經此一回,朝堂上的大臣去了五之一二,看著那些或曾有幾分交情,又或是總愛針鋒相對的朝臣的身影消失在金殿上,餘者可謂百感交集,心有慼慼然。
元佑帝睥睨著癱坐地上早已經瞧不出半分往日雍容之貎的周皇后,不疾不徐地道:“看在曾經的那點兒情分上,今日我便留你一個全屍。”
“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