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
“敏兒,聽你弟弟的話,莫要再和魏盈芷針鋒相對,她背後有趙蘊福,有瑞貴妃,你是鬥不過她的。”走出幾步,方氏突然便停了下來,低低地道。
“娘……”魏敏芷眼睜睜地看著那母子倆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片刻,輕咬著唇瓣,眼中猶帶著幾分不甘。
“母親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說是抱病靜養?”她冷著臉問身後的桃枝。
“三姑奶奶還是莫要多問的好,誠如四公子方才所說,三姑奶奶只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便是,別的何苦再操心。再說,如今操心也是白操心。”桃枝嘆了口氣。
“三姑奶奶回去吧,屋裡藥味重,對孩子不好。”不等魏敏芷再說,她接著又道。
魏敏芷再多的不滿在聽到這句話時也嚥了下去,如今萬事都沒有她肚子裡這個孩子重要,其他的,等孩子出生了她再好好斟酌斟酌。
正堂裡的魏雋航端坐上首,滿意地看著身姿愈發挺拔的蘊福,想到他還是一個小不點的時候,整日板著一張小臉,卻又偏要堅持履行身為‘下人’的職責來侍候自己,以只及自己腰間的身高在屋裡忙得團團轉。
那個被自己捉弄了還對自己感恩戴德的小傢伙,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長成這般清俊挺拔的少年郎,很快便將他疼若至寶的女兒娶走。
“國公爺!”蘊福被他看得有幾分不自在。
國公爺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是不是對自己不滿意?他越是想便越發不安起來。
魏雋航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去吧,夫人還在裡頭等著你呢!”
蘊福眼睛一亮,響亮地應下,利索地向他行了禮,而後一溜煙地往後院去了。
“國公爺,恭賀國公爺覓得佳婿!”周懋瞅準機會走了進來,笑著向魏雋航道喜。
魏雋航笑容微斂,不過卻又飛快地掩飾過去,抱拳回了禮:“多謝周大人!”
“這會兒京城不知多少人家羨慕國公爺,可是將他們相中的佳婿人選給搶了先。”周懋開玩笑般道。
魏雋航笑道:“先下手為強,大概便是如此了吧!”
周懋又說笑了幾句,這才仿若不經意地道:“前些日聽聞世子爺被調往西延城去了,如何走得這般急,竟連親妹妹的訂親酒都不吃了?”
“聖旨已下,豈能耽擱,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魏雋航笑容不改。
周懋笑容一滯。
他會信了這種說辭才有鬼了,旨意再下得突然,陛下也不可能連這點時間都計較,更何況要訂親的男方還是瑞貴妃嫡親的侄兒。
“世子此去,怕是沒個三年五載都回不來,又是走得這般急,只怕連個侍候之人都來不及安排吧?”
“既是去歷練,自然無需人侍候,否則這與在京城府中有何區別,周大人認為可是這個道理?”魏雋航笑眯眯地反問。
“國公爺言之有理。”周懋或明或暗地試探著魏承霖突然離京的原因,可魏雋航卻始終和他打著哈哈,四兩撥千斤地將他的話全部給堵了回去。
這個老滑頭,真真是滑不溜手!周懋暗罵。
本想不再理會他,可一想到近來憔悴了不少的女兒,以及憂心仲仲的夫人,他把心一橫,乾脆問:“我瞧著世子年紀倒也不算小了,彷彿這親事還不曾訂下,這一去,國公爺與尊夫人便不擔心麼?”
至於擔心什麼?自然是兒子的親事啊!
“命裡有時終須有,不經磨練,如何成長?不曾成長,又如何擔得起一家之主之責?周大人說對吧?”魏雋航仍是笑容滿面的,彷彿絲毫不在意他的話。
周懋心裡卻是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當初雖然是默許了魏承霖對女兒的心意,但兩家親事畢竟沒有正式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