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頭那股氣卻怎麼也咽不下去。不但咽不下去,反而會隨著時間而越來越烈,從而更加記恨兒媳婦。
長此以往,婆媳關係勢必愈發惡劣!
她雖然怨大長公主處事不公,但是卻從來不曾想過和她鬧到勢如水火的地步。憑心而論,大長公主這麼多年來雖然偏心方氏,但待她也算是不錯的。
而她,對這位婆婆的為人也是一直心存敬意,自然不會想要和她把關係鬧僵。
她這日這般一鬧,大長公主盛怒是必然的,但她相信,只要大長公主的理智回籠,靜下心細細一想,未必不會改變主意。
而她等的,便是那一刻。
可如今魏雋航這一出頭,不但於事無補,反倒會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夫人放心,世子爺心裡都有數,您便安心在此等著,相信過不了多久便能出去了。”明霜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憂,只當她盼著魏雋航向大長公主求情,也好能早些出去。
沈昕顏一聽更急了:“你出去告訴世子爺,讓他千萬莫要替我求情,一切順其自然便可。”
明霜不明所以,只是也不方便問個清楚,唯有點點頭:“奴婢知道了。”
雖她這般說,可沈昕顏哪又能當真放心得下,自然亦無心情用膳,只簡單地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任由明霜怎麼勸也再用不下了。
明霜無奈,只是也不便久留,收拾妥當後便告辭離開了。
沈昕顏照舊是跪在蒲團上,定定地望著寶相威嚴的佛像,可心思卻飄到了很遠很遠。
方氏雖然掌著府中的中饋,但外院英國公、魏承霖這兩處卻一直由大長公主理著。上輩子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大長公主提出將魏承霖院中一切事宜交由方氏掌理,為的不過是希望方氏籍此與未來的國公爺魏承霖打好關係,將來魏承霖承襲爵位後也能多關照長房。
自古為人父母者或多或少都有些“劫強濟弱”的心理,在大長公主眼內,長房與二房,一個是孤兒寡母,一個是未來的爵位承襲者,孰強孰弱已是很明瞭的了。
上輩子,她乍一聽聞大長公主這個決定自然也是相當不高興,也當場表達了不願意的意思,可大長公主態度強硬,她自然不敢頂撞,唯有強壓下不滿,委委屈屈地應了下來。
就這樣,明明魏承霖是她嫡親的兒子,可身為母親的她,自己兒子院裡的一切事宜居然全權由方氏作主。也因為此,原本待她便有些疏遠的魏承霖在方氏有意無意的影響下,與她的關係便更加疏遠了,全然不像待方氏那般親近。
真真是可笑至極!真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不錯,她明白大長公主的意思。在大長公主心裡,魏承霖再怎麼樣也是她沈昕顏的兒子,血緣親脈永不會斷,故而魏承霖承爵,她便是穩穩妥妥的國公太夫人,風光無限,榮華至極。可長房卻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只有靠著國公爺的眷顧才能過得好些。
故而,大長公主便提前替長房打算,想方設法拉近長房和魏承霖的關係。
只是,她替方氏母子想得長遠,卻從來不曾為她沈昕顏想過。
是,血脈親緣永遠無法斬斷,可親疏遠近卻是可以有別的。而很可笑的是,在上輩子的魏承霖心裡,她是“疏”與“遠”,他的大伯母方氏才是那個“親”與“近”。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長長地吁了口氣。
方氏上上輩子到底燒了多少高香,才能有大長公主這麼一個事事為她打點周全妥當的婆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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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觸怒大長公主被罰跪佛堂之事自然也傳到了方氏耳中,雖然在大長公主的高壓下,當時在場的下人未必敢將兩人衝突的真正原因外道,但方氏掌中饋多年,自然有她掌握府中資訊的渠道,故而對當中細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