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子監劉祭酒嫡長子,年方二十,如今為翰林院新任編修。劉府家風清正,劉夫人性子寬厚溫和,劉公子雖不過弱冠之齡,卻素有才名,又是個沉穩勤懇品行貴重的,假以時日,前程不可限量。”
又是翰林院的編修?難不成她們平良侯府上輩子得罪了翰林院編修?怎的一個兩個都纏上來!
本來聽聞對方只是區區國子監祭酒便已消了不少興致,再一聽聞這劉家公子居然又是翰林院的編修,頓時便觸到了方氏心裡的痛處,若非提出此人選的是大長公主,只怕她當場便要發作了。
儘管如此,她的臉色也還是有些不怎麼好看。
“這劉祭酒……莫不是那位出身寒門,曾當面指著周首輔罵的那一位?”少頃,她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遲疑地問。
“確是那一位。”大長公主點點頭,並沒有瞞她。
“這可萬萬不妥,這劉大人得罪了首輔,如若與他們家成了親家,豈不是要被連累?”方氏一聽,頓時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開什麼玩笑,這麼一個人家,尋常人避都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送上門去!
“劉祭酒性子雖耿直,卻也不是不知輕重不分場合沒腦子的蠢人,他既敢當面指責周首輔,卻又能全身而退,劉府這些年來也一直順風順水,可見他手段了得。這與他們成了親家反倒被連累之話又從何說起?”大長公主耐下性子解釋。
再一層卻是不便對方氏說的,那便是她的侄兒,當今天子可不是個能被人輕易拿捏的,如今的蟄伏未必不是為了將來的徹底清算。
畢竟,當今天子與周府之間還牽扯著殺妻之仇呢!
瑞王妃趙氏死在了風華絕代的年紀,她就不信這麼多年來,她的侄兒、曾經的瑞王殿下當真能全然忘記曾經的那些情濃時候。
人一死,她生前的好便會被無限放大,更何況,瑞王妃之死本身就牽扯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陰私事。
只是,真真是可惜了那樣一位絕代佳人!
“不行不行,劉府這門親事萬萬不行。”方氏卻不明白她的苦心,堅決不肯同意。
大長公主大為失望,卻也不願勉強,起身道:“既如此,你便抓主意吧!”
方氏只為近來的不順不勝煩擾,一時也沒有留意她的態度,便告辭離開,看得一旁的徐嬤嬤直搖頭。
“我倒不曾想到,有朝一日碧珍竟也會對我耍心眼了。”方氏離開後,大長公主長嘆一聲,神色頗有幾分怏怏的。
“殿下想是多慮了,大夫人一同視您如親生母親一般,又怎會那般待您。”徐嬤嬤安慰道。
大長公主搖搖頭:“你不必替她遮掩,我雖有了年紀,卻也不是老糊塗。沈氏因了何事觸怒於我,旁人倒也罷了,她掌府中中饋多年,府裡哪一處風吹草動瞞得過她。她若直言相問,我怎會不直言相告,可她偏偏出言試探,在我面前裝傻充愣,當真是……”
“你且再聽聽她替碧蓉選的什麼人家?周首輔、徐尚書、理國公?自來盛極必衰,周首輔這麼多年來企圖架空天子,早已惹了天子不滿,再加上當年趙府一案……徐府倒是不錯的人家,可那位徐三公子體弱多病,並不是長壽之相。再有理國公府,她怎麼就不想想喬六那‘混世魔王’的名頭呢?”
“大夫人到底年輕,所經不多,還得勞殿下多加提點。”徐嬤嬤唯有這般勸道。
大長公主又是一聲嘆息,卻沒有再說什麼。
***
雖然過程衝突火爆了些,但最終還是取得了合心意的結果,沈昕顏的心情還算是比較愉悅的,整個人便也放鬆了下來,這一放鬆,睏意便洶湧地襲了來。
正侍候她沐浴的秋棠和春柳二人好半天不見她反應,再一望,便見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