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年靖安伯每個月都會代梁氏還給她一筆銀子,那些銀子大部分被她透過各種方式又用在了沈峰兄妹幾個身上,畢竟靖安伯的家底有多少,沈昕顏大略還是有數的,每個月還給她那麼一筆不算少的銀兩,那相對地,留在府裡用的必然會少了。
“這些錢我不能要,當年她欠我的,這些年你爹爹已經陸陸續續代她還清了。所以,她不再欠我什麼。”沈昕顏將那錦盒重又推了回去。
“姑姑你一定要收下,否則我不好向娘交待。娘她也不會安心的。”見她不收,沈慧然急了。
沈昕顏想了想,便不再勉強。
收下也好,不但梁氏,便是沈峰兄妹也能安心了。
見她終於肯收下,沈慧然這才鬆了口氣,臉上瞬間便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沈昕顏見狀,更覺得自己決定收下是正確的。沒有人想一輩子欠別人的東西,梁氏如此,得知當年那樁事的沈峰與沈慧然兄妹二人亦然。
“姑姑,我想向你討個人。”沈慧然又道。
“哦?瞧上了姑姑身邊什麼人?”沈昕顏有些意外。
“便是珠兒,想來是習慣了珠兒在身邊侍候,自從回到府裡之後,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沈慧然微赧。
珠兒?沈昕顏只是怔了須臾,便又覺得應是在意料當中。
珠兒是當年她專門撥過去侍候到國公府小住的沈慧然的,說是侍候,其實珠兒還擔負著觀察沈慧然言行之責,為的便是怕她又會陷入上輩子對魏承霖那些不應該生的情絲裡。
雖然這輩子沈慧然仍然無可避免地對魏承霖起了不必要的心思,但到底不再像上輩子那般執拗,不顧姑娘家的矜持,也不顧身為伯府嫡女的驕傲。而是毅然揮劍斬情絲。
“你若不嫌棄她,改日我便讓人把她的身契送到陳府去,如此也算是她的一番造化了。”
“多謝姑姑!”沈慧然鬆了口氣。
沈昕顏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親自替她補了補妝容,很快地,崔氏及喜娘便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沈昕顏不便打擾,遂去了坐滿了賀喜賓客的花廳處。
待喜炮‘噼噼啪啪’地燃放起來,不過多久,便傳來了‘新郎來了’的喜慶聲。
片刻,滿身喜氣的陳家三公子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眼前,男子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歡喜,足下步子的急促,倒是打破了他表面的鎮定。
就是這麼一瞬間,沈昕顏一直緊懸著的心便落回了實處。
她想,這輩子她的侄女兒終於也有了獨屬於她一人的夫君,獨屬於她一人的懷抱,不必去羨慕嫉妒,只需安心將自己的日子經營好便是。
魏承霖也在賓客群當中,遙遙地看著陳家公子將人接走,不知怎的想到周莞寧早前那番瘋言瘋語,無奈地搖搖頭。
他一轉身,便對上一女子有些複雜的眼眸,怔了怔,瞬間便認出對方竟是長寧郡主。
自當年他親自護送著長寧郡主上山靜養,不久兩家婚事取消,他也沒有再見過長寧郡主,只知道後來她病癒回京,再多的也不知道了。
可是,儘管是多年不見,對這個得盡家人誇讚的女子,他心裡卻總是記得的,尤其是知道她當年那場病竟是出自大伯母之手後,對長寧郡主,他多了許些愧疚。
“郡主!”他定定神,拱手行禮。
“世子無需多禮。”長寧郡主心裡一樣有些複雜,也沒有想到會再度遇上他。
不,其實她早就應該想到才是,畢竟靖安伯是他的舅舅,今日的新娘子是他的表妹。
甚至,她潛意識裡會選擇到靖安伯府而不是陳府,也是有想要見見他的意思在。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片刻,還是魏承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