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會輕易便請媒上門的。況且,若不是真的相中了慧兒,陳家又豈會丟擲一個嫡子來。”
“你說的對。”沈昕顏總算是徹底放下了心頭大石。
上輩子女兒與侄女先後離世,給她帶來了極為沉重的打擊,如今這輩子可以看到她們先後覓得好人家,她才算是真真正正安心,才覺得這輩子真的沒有白過了。
陳沈兩家訂下兒女親事那日,沈昕顏專門回了一趟靖安伯府,看著喜形於色的兄長,再看看近些年來愈發沉穩的侄兒沈峰,想到魏雋航對他的讚賞,她的嘴角不禁揚起了笑容。
“妹妹臉皮子薄,這會兒躲在屋裡不敢出來見人呢!”沈峰的妻子崔氏挺著四五個月的大肚子笑著道。
沈昕顏輕笑,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笑容柔和:“快五個月了吧?這孩子可鬧你?”
“還差半個月便滿五個月了。不瞞姑母,這孩子真真是個極鬧騰的,怕是出來之後也不是省心的。”崔氏語氣無奈,臉上卻帶著笑意。
“看來必是個淘氣的小子了!”
“承姑母貴言。”
兩人說笑間,崔氏引著她到了沈慧然處,又略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看著沈慧然臉上難抑的羞意,沈昕顏又忍不住打趣了幾句,愈發讓她羞得臉蛋更紅了。
“好了,姑姑不笑你了,慧兒也是大姑娘了,陳三公子……你姑父仔細打聽過了,是個好的。”她輕輕拉著沈慧然的手,含笑道。
“那三公子,我、我是見過的……”沈慧然羞著一張臉,蚊蚋般道。
“見過?”這一下沈昕顏倒是意外極了。
“嗯,盈兒成親那日匆匆見了一面,只那時卻不知他便是陳三公子。”
原來如此……
看來這門親事倒是那陳三公子先瞧上,這樣更好,如此這親事便多了些純粹。
沈慧然坐了片刻便有丫頭奉了靖安伯之命來喚了她去。
沈昕顏在屋裡又坐了一會兒,一陣風吹進來,吹動桌上的幾卷畫軸撲啦啦地往地上掉,她上前去,一一將它們撿了起來。
也不知碰到了哪處,當中一卷陡然打了開來,她伸手過去正要將它卷好放回書案上,卻被畫中之人吸引了視線,只當她看清畫中人容貌時,臉色頓時一變。
畫中描繪的是一位年輕男子,男子面容俊朗,眼角眉梢帶著微不可見的笑意,正正是她的長子魏承霖!
沈慧然在她身邊多年,她自然認得出她的筆跡,故而這副畫,她只一看便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為什麼?為什麼慧兒會藏有霖哥兒的畫像?她雖非畫中好手,可也能從畫上每一筆中看得出,作者對畫中人所蘊含的縷縷情意,以及那絲欲說還休的幽怨。
一個念頭陡然生起,她的瞳孔猛地收縮。
慧兒她對霖哥兒?會麼?應該不會吧?這些年慧兒雖然有不少時候是在國公府,但與霖哥兒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單獨相處更是從來沒有之事,對這一點,她還是很確信的。
可是手上這幅畫卻響亮地扇了她一記耳光,讓她清楚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侄女確實對她的長子生出了那種心思,而這一切更與上一輩子重合。
“姑……”沈慧然走進來時,乍一看到屋內之人手上攤著的那幅畫,臉色劇變,想要說些什麼解釋,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什麼時候之事?你、你為何從來不曾……”沈昕顏不知該怪自己終究還是大意了,還是應該感嘆沈慧然將心思掩飾得太好,不但是她,便連與她朝夕相處的魏盈芷,甚至貼身侍候她的侍女珠兒也沒有察覺她的這番心思。
沈慧然俏臉煞白,隱藏多年的秘密一朝被人揭穿,揭穿她之人,還是她最敬重的姑姑,教她頓時無地自容,只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