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心裡卻是警鈴大作。
若是二房多了瑞貴妃這座靠山,日後想要奪回世子之位可就難了。忽地又記起魏承霖上回彷彿是為了救皇長子才受的傷,她的心瞬間便揪緊了。
難怪難怪,難怪貴妃娘娘會對沈氏另眼相看。萬一將來皇長子真的……二房的地位便是真真無人能撼動的了。
離開的時候,沈昕顏便感覺周圍的誥命夫人看她的眼光都不同了,或羨或妒或疑惑或探究,可她也只能當作不知。
“二嫂可真真有福氣,竟然入了貴妃娘娘的眼,瞧貴妃娘娘賞給你們霖哥兒和四丫頭的東西,也比別人厚上幾分。”回到了府裡,楊氏酸溜溜地道。
“或者這便是傳說中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沈昕顏故作深沉地撫著下巴,存心說些氣她的話。
果然,楊氏一聽便室了呼吸,暗罵對方太過於囂張。
只是她再望望另一邊面無表情的方氏,心裡頓時又平衡了。
當年瑞貴妃還是瑞王妃時,可是與彼時的世子夫人方氏有過往來的,可今日瑞貴妃待方氏的態度,與待自己是一般無二。
這樣一看來,或許二房這沈氏真的合了貴妃娘娘眼緣吧!
幾個小輩才沒有興致聽大人們的機鋒,越哥兒和小盈芷兩人一馬當先,抱著瑞貴妃的賞賜一溜煙跑掉了,急得率先發現的楊氏在兒子身後直喚:“你可別把東西都整不見了啊!那可是娘娘所賜!!”
越哥兒早就跑出了好長一段距離,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她的話。
“蘊福蘊福,你瞧我得了什麼好東西!”還沒有進屋,越哥兒便已高興地喊了起來。
正在搖頭晃腦揹著書的蘊福聞言轉過身望了過來,越哥兒‘噔噔噔’跑到他的跟前,高高舉著手上栩栩如生的五彩玉雕馬,得意地笑道:“怎麼樣怎麼樣?你沒見過吧?等我再長大些,便讓我爹送一匹這樣的真馬給我。”
蘊福一臉豔羨:“真好看,是誰給你的?”
“是宮裡頭的娘娘哦!”越哥兒更加得意了。
小盈芷歪著腦袋看看他,又瞧瞧滿臉羨慕的蘊福,小嘴微微噘著,忽地將懷裡抱著的東西一古腦往蘊福懷裡塞:“這些我不喜歡了,給你!”
“啊,你不喜歡了為什麼不給我?!”越哥兒哇哇叫著。他早就瞧上她懷裡那個兔子模樣的鎮紙了。
“偏不給你!”小姑娘衝他哼了一聲。
“你個敗家女!”看著蘊福將小盈芷給他的東西一樣不落地收入一個大箱子裡頭,越哥兒嘀咕。
小姑娘沒有聽到,跑過去拉著蘊福的手道:“蘊福,咱們到娘那兒去吧!”
“好。”蘊福鎖好箱子,將箱子裡的鑰匙重又掛回脖子上。
箱子裡頭放著的盡是小姑娘“不喜歡”了塞給他的東西,已經快要放滿了。
他想,可能再過些日子得請春柳姐姐再給他找一個大箱子才是。
從宮中歸來之後,每日邀請沈昕顏赴這個宴那個宴的帖子越發多了,她挑了幾家不便推辭的去了,其餘的便統統尋了個理由推掉了。
再過得幾日,她便更沒有心情赴宴了。
皆因原來病情已有好轉的靖安伯太夫人再度犯病。這一回病情更加兇險,太夫人撐了幾天終究還是沒有撐過去。
沈昕顏含淚將緊緊被太夫人握著小手的沈慧然摟過來交給婆子帶下去,對著睜著雙眸,早已沒了氣息的太夫人哽聲道:“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慧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