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若是上戰場,不定沒把敵人打趴下,反倒還要連累自己人!”英國公氣不打一處來,怒目圓瞪,直氣得鬍子都一翹一翹的。
魏雋航被他訓得半句話也不敢再說,只摸摸鼻子,乖乖地站在一旁任由他訓。
“阿彌駝佛,多年不見,魏老施主還是這般硬朗。”突然響起的佛號打斷了英國公的訓斥,也讓魏雋航夫妻二人鬆了口氣,循聲回頭一望,便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含笑站於不遠處。
“惠明大師!”英國公瞪了兒子一眼,自有侍候他的僕從推著木輪椅將他送到了惠明大師跟前。
彼此間自然又是一番客氣。
沈昕顏乃女眷,並不適宜久留,低聲跟魏雋航說了句,便帶著春柳先行離開。
魏雋航倒是想陪著她,可自家老爺子虎視眈眈的,他到底沒那個膽子敢去捊虎鬚,唯有心不在焉地侍立一旁,連不知不覺間那兩人談話提及了自己也沒有留意到。
“……魏國公多慮了,貧僧觀世子爺面相,雖未必有主將之運,但卻有護一族綿延安穩的福將之相。”惠明大師一臉意味深長。
英國公愣了愣,有心再細問,可對方已經轉移了話題。
他瞥了一顆心早就不知飄到哪兒去了的兒子一眼,濃眉緊蹙,若有所思。
卻說另一邊的沈昕顏想著難得來寺裡一回,便乾脆帶著春柳到大殿裡上了香,心裡默默為女兒祈福,只盼著今生的女兒能一世安康,再不復前世的悲劇。
離開大殿時,兩人順著原路返回,打算和魏雋航會合,繞過一處轉角,忽見前頭一名錦衣華服的年青婦人正低聲和侍女說著話,許是覺得對方有些臉熟,她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女子察覺她的視線,抬眸朝她望了過來,視線觸碰間,沈昕顏靈光一閃,終於想起此人是誰了。
上輩子她活得憋屈,又甚少與人打交道,難得的幾回外出,印象最深的便是一名女子——那便是日後足以與如今的玲瓏閣、霓裳軒一爭高下的如意樓的東家許夫人。
她初見那許夫人時,對方已經是一位不良於行的婦人。可是,她在她的臉上看到的,卻是綻放著的讓人無法忽視的自信飛揚神采,彷彿這天底下沒有什麼事能難得住她。
那一刻,她的心裡湧現出一股沒來由的羨慕。再看看對方坐著的輪椅,她便不由覺得可惜。
這樣的女子,若是能夠站得起來,那該是人群中多麼耀眼之人啊!
再到後來,她便聽聞這位許夫人的腿並非天生如此,乃是被親近之人所害。
如今,她看看對方穩穩站立於樹下的身影,頓時便意識到,這個時候的她還沒有遭遇那些背叛。
要不要提醒對方呢?沈昕顏蹙眉沉思。一時覺得自己不應多事,畢竟她們素不相識,便是說出來只怕也未必能讓人相信。可不說吧,卻又惋惜接下來對方會遭遇的命運。
就這麼猶豫間,她離那許夫人便越來越近,眼看著便要擦身而過,最終,她還是沒忍住頓了腳步,輕聲道了句:“小心身邊狼。”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加快腳步便離開了。
許素敏詫異地望著那越行越遠的背影,整個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是誰?她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要出言提醒自己?
“夫人,怎麼了?”走過來的心腹侍女見她神色異樣,奇怪地問。
“方才那位夫人,你查一查是哪家府上的。”許素敏輕聲吩咐,稍頓,又道,“還有,回去後私底下再徹查一下。”
至於徹查些什麼,侍女心神領會地點了點頭。
沈昕顏自說出那句話時便後悔了,只覺得自己近來許是太過於順利了,以致有點找不著北,居然插手了陌生人之事,這真真是……
她嘆息著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