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遇到這種人,必須要狠心一些才行,但是她的遭遇和身世又讓人對她狠不起來。
想了想,陳知予去找了季疏白。
季疏白正在擦一扇落地窗,動作並不怎麼嫻熟,擦得也不乾淨,但卻很努力地在擦,顯然是不經常幹家務活,不過從他那雙白皙修長的手就能看出來,平時絕對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陳知予走到他身邊後,小聲詢問了句:「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季疏白也注意到了劉琳琳的行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她回:「兩個辦法,第一,把她趕走;第二,留下她。」
陳知予無奈:「我是想把她趕走,但是、但是我又狠不下那個心。」其實她現在也意識到了,劉琳琳之所以賴在這裡不走,還是因為她剛才拒絕地不夠狠,讓劉琳琳看出來了她的心軟。
或許紅啵啵說得沒錯,加菲貓是個臭直男,而她是個臭直女,完全拒絕不了這種又美又慘又堅強的人的哀求。
但她又不想承認自己是個臭直女,於是又立即為自己狡辯了一句:「你根本不知道她剛才跟我說了什麼!你要是聽她那麼說,你肯定也同情她。」
季疏白:「她說什麼了?」
陳知予把剛才劉琳琳跟她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你聽聽,多不容易呀。」
季疏白不假思索:「你要是不好意思拒絕她,我替你拒絕。」
陳知予:「你狠得下那個心?你不覺得她很慘麼?」
季疏白:「她慘不慘和她能不能留在南橋是兩個概念,她不適合南橋,所以無論她有多慘,我們都不能留下她,不然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
陳知予「嘖」了一聲:「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為什麼要對她憐香惜玉?」季疏白神色專注地看著陳知予,堅定而又不失溫柔地啟唇:「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陳知予一怔,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緊接著臉頰開始發燙,像是一口悶下去了兩斤二鍋頭,還有點暈乎乎的。
這句話是對她說得麼?
她就是那個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一瓢?
忽然有點兒上頭了呀。
她強壓著時刻準備著上翹的嘴角,故作淡定道:「你還挺會說話。」
季疏白一邊擦玻璃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是啊,畢竟喜歡了那麼多年。」
陳知予:「……」
一盆冷水兜頭而下的感覺。
甘甜的心情在瞬間變得苦澀了起來。
人家口中的一瓢是人家的女神,跟她沒半毛錢的關係。
意識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之後,陳知予既尷尬又羞恥,並且還有點生氣,雖然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但她就是生氣,特別想把季疏白給轟出去,劉琳琳都比他看著順眼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陳知予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甩頭就走,但是走了還沒兩步,她又回來了,面無表情地對季疏白說道:「這塊玻璃擦得不合格,重新擦,什麼時候擦乾淨了什麼時候擦下一塊,所有玻璃全部擦乾淨之後你今天才能下班。」
季疏白:「……」
陳知予就沒給他解釋的機會,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劉琳琳把她的活兒給搶了,現在她沒事幹了,就開始滿酒吧的溜達,當監工,或者說,四處找事,發洩脾氣——
「王三水,你這地是怎麼掃的?桌子底下這麼多灰你是不是看不見?」
「紅啵啵,你能不能好好拖地?能不能不要把情緒帶到工作上?」
小王&小紅:「……」
到底是誰把情緒帶到工作上了?
但是氣頭上的老闆娘他們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