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鬧鐘準時響起,她沒有絲毫拖延,按時起了床,然而當她一開啟臥室的房門,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飯香味。
開放式廚房就是這點不好,只要一有人在廚房做飯,滿屋子飄的都是香味。
陳知予的腳步不由一頓,既驚訝又意外。
是和尚弟弟在做飯麼?
她立即朝著廚房走了過去,才一走到餐廳,就看到灶臺前站著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
季疏白背對著她而站,穿著一套深灰色的家居服,脖子後面掛著一根粉色格子的繩子,後腰上也繫著一根粉色格子的繩子,即便他不轉過身,陳知予也知道他胸前掛著她的粉色格子圍裙。
他腳上穿著她給他買的黑色拖鞋,沒穿襪子,又由於雙腿過於修長,家居服的褲腿還短了一節,露出了骨節分明的細長腳踝,特有漫畫感。
那一刻陳知予的腦海中瞬間冒出了四個字:賢夫良父。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季疏白轉頭回身,看到陳知予後,對著她淺淺一笑:「睡醒了?」
嗓音低醇,富有磁性,荷爾蒙氣息十足。
他的語氣和神色還都特別溫柔,像極了清晨起床後,丈夫跟習慣賴床的妻子打招呼。
陳知予就像是忽然被下了降頭一樣,呆愣愣地杵在了原地,一臉茫然地回:「醒了、吧。」
應該是,醒了吧?可又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不然會怎麼一覺醒來有老公了?
季疏白溫聲催促:「去洗漱吧,馬上就開飯了。」
語氣中,還帶著點繾綣深情。
這夢怎麼還越做越真了?
陳知予越發茫然,木訥地點了點頭,轉身去了衛生間。
直到用早秋的冷水洗了把臉,她才徹底清醒。
季疏白不是她的老公,是她的目標人物,價值三百萬。
他昨天才搬過來,遲早還會搬出去。
她現在的任務是欺騙他的感情。
認清現實後,她卻莫名有點失落。
早起有人給她做飯,有人給她問早安的感覺,還挺不錯。
是人間煙火的感覺。
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空蕩冰冷的房子裡忽然有了溫度。
所以剛才在廚房看到季疏白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地就沉浸在了那幅溫馨的畫面中。
但只要一想到這些全都是假象,是她精心設計的一場騙局,遲早會消失,她的胸膛裡就空落落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勒令自己摒棄掉這種危險的思想,再次開啟了水龍頭,掬起一捧冷水,用力地拍了拍臉。
洗漱完再次回到餐廳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蝦仁白米粥配蔬菜雞蛋餅,看起來特別令人有食慾。
碗筷也已經擺好了,季疏白正坐在餐桌旁等她。
陳知予拉開凳子坐到了季疏白的對面,半是讚賞半是意外地看著他:「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季疏白:「以前也不會做,剛學的。」
陳知予猜想,應該是家道中落之後學的。
其實她和她哥也是,家裡破產之前,他們倆基本就沒有生活能力,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甚至連碗都沒刷過,什麼事都由阿姨幫他們幹,破產之後,僱不起阿姨了,他們倆不得不自力更生,久而久之,就什麼都會了。
輕嘆了口氣,陳知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蝦仁粥。
軟糯鮮香,十分可口。
緊接著,她就聽到了季疏白的詢問:「好喝麼?」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緊張,又帶著點期待。
陳知予感覺現在的和尚弟弟像極了一位等待老師表揚的幼兒園小朋友,沒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