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有一位傲羅也姓榮克斯?」
「那是她丈夫,他們早年很恩愛,後面因為兒子死了斷絕了關係,她才前往美國。」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盯著手裡的瓶子,沉默了下來。
傑裡安等了一會兒,見他陷入了沉思,就轉出了房間,沒有打擾他。
靜悄悄的房間內只剩下他一個人,德拉科晃了晃手裡的瓶子,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弗米爾預支的報酬太過慷慨,他總覺得心有不安,一份不知真假的研究記錄,他怕自己抵制不住時間魔法的誘惑,踏入催熟魔力的歧途——榮光協約上那位榮克斯未老先衰的相貌,明顯就是濫用時間魔法導致的後遺症。
好在魔力本身不能決定戰力,魔咒釋放速度與魔法掌控程度同樣至關重要,正常情況下巫師戰力的黃金時期在成年後到六十歲前,這個年齡段的巫師精力充沛、反應迅捷,只要能比敵人更快地激發魔咒,戰鬥就贏了一半。
但立於巫師戰力巔峰的黑白兩位「魔王」肯定不能以常理揣度,德拉科研究了許久,也不敢說自己破解了他們強大了秘密,儘管他依據馬爾福先祖的指引,鍛鍊出的魔力運轉方式成效斐然。
然而他們留下的記錄終有盡頭,他必須找到屬於自己的路。
為此他每天都在不斷地抽空自己的魔力,想從魔力自然恢復的過程中發掘自身的魔法特質,恍若置身於一片茫茫迷霧,他只能拓寬自己探索的邊界,卻不知道這迷霧之中,哪一塊是實地,哪一塊是懸崖?
德拉科把玩著玻璃瓶的手指一鬆,色澤黯淡的瓶子往魔藥操作檯飄去。
他睜開眼睛,檢視了房間一圈後,才起身走向操作檯。
比起依靠庫藏中的鍊金半成品,自己完整地完成一遍血脈鍊金術,或許能收穫新的靈感,也正好透過加速魔藥的反應與生成,檢驗弗米爾的時間魔法。
等到天色明朗的時候,操作檯上已經擺上了許多瓶瓶罐罐,都是處理好的材料,三口坩堝底下燃著淡黃色的火苗,被一個半透明的防護咒隔絕了內外,安靜地冒著白煙。
落地窗外的自然光取代了客廳中的燈光,德拉科走下樓梯,傑裡安正拎著魔杖修剪窗邊盆栽的枝葉,和煦的晨光給他稜角分明的臉龐蒙上了一層陰影。
德拉科盯了他幾秒,心中升起警覺,「沒事了?」
「是啊,」傑裡安的聲音飄忽得反常,「艾麗莎放棄了,沒我們什麼事了。」
「所以我們的合作告吹了?」德拉科問。
「哦,不不,當然不。」傑裡安居然笑了一聲,「你不是好奇我們這樣的大家族是如何運轉的嗎,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你隨便買一份麻瓜的三流娛樂報刊,那裡面編的故事我家都有——暗殺、下藥、對賭、栽贓、離合——圍繞資源和繼承權,你永遠無法想像他們能構想出多麼精妙的好點子。」
一片心形的綠葉落在了地上,德拉科眯起了眼睛。
「但其實無聊透了不是麼?同你身上發生的事情一比,他們簡直庸俗到了極點。」傑裡安亮如燈泡的後腦勺對著他,「我真的對你非常好奇——不對,應該說在收到你殺了鄧布利多的情報之後,所有關注英國局勢的人都對你非常好奇,德拉科·馬爾福——
「眾所周知,馬爾福從來不幹髒活,是什麼讓馬爾福未來的家主背棄他們一貫秉承的理念,毅然決然地站到大多數人唾棄的黑暗中?是你在賭神秘人的勝利?可你親口告訴了我們他必敗無疑。是你一時衝動激情殺人?這是在侮辱你高超的冥想術。
「我本來和他們一樣,以為你不過又是一個被所謂家族榮譽洗腦了的蠢貨,然而就在艾麗莎臨死前,感受著她傳達出的那些失望情緒,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根本不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