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事關前朝之事,皇上心中雖仍有怒意,但也不得不稍稍收斂了一些,沉思片刻後終於不情願地點頭道:“罷了,那就宣他進來吧。”
趙齊宴低垂著頭,腳步略顯沉重地緩緩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腳下那冰冷的地面,彷彿那裡隱藏著某種答案或是解脫之道,自始至終都未曾抬起頭來看一眼周圍的景象。
進入殿內之後,趙齊宴雙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參見父皇。”其聲音雖然低沉,但在這空曠寂靜的宮殿之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坐在龍椅之上的皇上,面色陰沉如霜,眼神冷漠而銳利,宛如一把能夠洞悉人心的利劍一般直直地刺向下方跪著的趙齊宴。
只聽得他冷哼一聲,語氣森寒地開口問道:“你如此匆忙趕來,究竟所為何事?”
趙齊宴深吸一口氣,稍稍穩定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亂的心緒,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父皇,兒臣今日親自審問了此前抓到的那名穿越者刺客。經過一番嚴刑拷打和縝密審訊,最終從這名刺客的身上搜出了一封成王妃秦瑤的親筆信。信中的內容,竟是指使這名刺客對兒臣痛下殺手的命令!”
緊接著,他繼續說道:“不僅如此,這封信中甚至還提及了月妃娘娘此次腹中胎兒小產一事。然而讓人感到震驚的是,這封信乃是三個月前所寫,可那時距離月妃娘娘如今小產之日尚早得很!”
“也就是說,早在三個月前,成王妃秦瑤竟然就已經準確地預料到了月妃娘娘會在今日遭遇不幸,這般未卜先知之能,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趙齊宴頓了頓,偷瞄了一眼上方臉色愈發難看的皇上,趕忙接著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其中既牽涉到後宮諸位嬪妃,又與成王妃有關聯。兒臣深知茲事體大,以兒臣之微薄之力實難擅自作主決斷。”
“因此,兒臣只能心急火燎地匆匆入宮面聖,希望能將此事呈報於父皇您知曉,並懇請父皇定奪。只是未曾想到,儘管兒臣一路疾馳而來,終究還是來得太遲了一些……”
說著,趙齊宴跪下叩頭請罪,“父皇,兒臣來遲一步,導致某些人計劃實施成功,沒能及時保住月妃腹中胎兒,令父皇痛失皇嗣,都是兒臣辦事不力,來的太遲了,請父皇降罪。”
秦瑤原本堅定的說月妃的摔倒絕對是雲裳所為,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趙齊宴竟然僅僅憑藉寥寥數語,就成功地把她也牽扯進了這起事件之中。
驚慌失措之下,她趕忙雙膝跪地,急切地為自己申辯道:“父皇,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兒臣從來都未曾指使他人去行刺齊王殿下,對於月妃娘娘腹中胎兒之事更是一無所知,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半句啊!”
說完,她又連連叩頭,口中不停唸叨著:“父皇,這件事真的與兒臣毫無干係啊!”
面對秦瑤聲淚俱下的辯解,趙齊宴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本王這裡可是有人證物證齊全,到底有沒有關係可不是由你信口胡謅決定的,更不可能僅憑你高呼幾聲冤枉便能輕易矇混過關。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法不容情,還望皇嫂能夠體諒。”
局勢瞬間急轉直下,秦瑤完全被趙齊宴如此凌厲的反擊打得手足無措、茫然無計。
正當她呆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時,只聽得攬月閣的裡間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太醫神色慌張地衝了出來。
那太醫一臉惶恐,顫抖著聲音向皇上稟報:“啟奏皇上,月妃娘娘的情況十分危急,腹中胎兒終究還是沒能保住,如今孩子已然夭折,而月妃娘娘也因傷心過度暈厥過去了!”
聽聞此言,皇上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處置在場眾人,匆忙從座位上起身,大步流星地朝著裡間奔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