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了一部摩托車,與蠍子橫街窄巷地尋找。
蠍子說:「我喜歡翡冷翠多過巴黎。」
我側頭問:「是因為馬可波羅的緣故?」
「因為義大利人像中國人。」她說。
蠍子指他們聲音大,街道髒,喜麵食。
我笑,小小摩托車在街上風馳電掣,檸檬香與橙香的空氣,人們把衣服晾在露臺上吹乾,女郎們穿得活潑,一身太陽棕色,自由自在,浪漫兼古典的一個城市。
梵可利的家在三樓,我用百合鎖開了進去。
蠍子說:「他們已經來過了。」
我點點頭。一層小小的公寓,簡單的傢俱,被翻得凌亂不堪。
「翻得很亂,不知有否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蠍子說,「我們要的是任何字據,一個電話號碼,一個地址,或是日子,任何可以帶領我們走前一步的資料。」
「你的朋友們尚提供過什麼資料?」我問,「毫無目的地在數百尺的地方翻尋,多麼頭痛。」
蠍子坐在床沿,「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喜歡喝契安蒂白酒。」
「一點幫助也沒有。」我說。
蠍子問我,「一個殺手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我不知道,」我坐下來,「很寂寞吧,我們都寂寞,這是環球性的疾病。」
蠍子笑。
我撥動書架上的書,「他也看書,瞧,他是狄更斯迷呢:《古玩店》,《聖誕頌歌》,《塊肉餘生》。真是悲慘,如果我們沒把他殺害,也許他仍可以坐在這裡讀《雙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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