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細重量的毛筆,擺成一排。
供修士自行挑選。
沒人最多可嘗試三次。
順序依然抽籤決定。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名御獸宗弟子,紅衣黑髮,卻唇色發白,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
他猶豫片刻,選了一支重量適中的毛筆。
毛筆顫顫巍巍離開桌案,往對岸飛去。
夏若竹搖頭。
陳玄墨問:“若竹,怎麼了?”
夏若竹聽著怪彆扭。
家裡人叫她竹兒,或二姑娘,外頭叫她夏二小姐。
進了修真界,也別被稱呼夏道友,夏仙子,或師姐師妹。
被叫名字,開天闢地頭一回。
“這個他駕馭不了。”不過是個稱號,夏若竹甩甩頭,拋開思緒。
毛筆才飛出不過寸餘,修士便臉色雪白,斗大的汗粒層層疊疊往下掉。
果然,夏若竹話音剛落,毛筆便劇烈顫抖起來,修士咬著牙,手臂青筋隆起。
毛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繼續往前推進。
但沒堅持幾步,便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筆直墜落山谷。
修士如同脫水的鹹魚,雙眼猩紅,撐到桌案上直喘氣。
“最重的筆一百公斤,最輕的五公斤。”陳玄墨在心中估量一番:“這一支約摸三十公斤。”
“你還有兩次機會。”執事師叔提醒那名御獸宗弟子:“再選哪一隻?”
修士喘了半天,總算緩過神,卻不敢再託大:“5公斤。”
執事師叔瞭然:“請。”
一柄平常的飛劍,約1公斤,正常修士,一次能同時控制四五柄飛劍。
5公斤對能進峰內比試前一百的修士而言,挑戰性不算太高。
果然,毛筆一路往前推進,平穩懸到山壁面前。
落筆:“千衍宮弟子規……
不可結黨營私,肆意踩踏同門……
不可……”
最初筆速很快,寫到約五分之一,開始慢下來。
直到——“我怎麼寫不了了?”
比試弟子控制著筆,劃出一道豎線,連畫好幾道,山壁上卻未落下墨跡。
有人瞧出端倪:“沒墨了!”
“那怎麼辦?”比試弟子額頭一排細汗:“既然是比試用的筆,怎麼墨汁都不沾滿?”
執事師叔努努嘴:“筆有粗細,含墨量自是不同。那邊不是有硯臺,操控筆回來蘸墨即可。”
“你怎麼不早說?”
“既然是毛筆,寫著會沒墨,這不是常識?你自己不觀察,也不問,怪得了誰?”
執事師叔甩袖。
夏若竹心下感慨,這些規矩,確實該一次性說清。
但瞧這執事師叔的樣子,明顯是在拿第一個修士作筏子,讓眾人深刻意識到,這一關不容易。
只能說,抽中第一位,運氣著實衰了些。
“時間已過半。”
執事師叔面無表情提醒。
比試修士氣悶,卻不敢再多言,控制著毛筆折返。
才剛走幾步,便心中微凜,不知為何,他覺得那山崖下似乎有一股吸力,控制著毛筆往下拉——
修士大驚:“我的筆怎麼控制不住了!崖下有古怪!”
“噢!”執事師叔眼都沒抬:“崖下不定期有旋風,這也是比試關節的一部分!”
握草!不光比試修士,觀戰的各修士這下都忍不住罵娘了。
允許選重量輕的筆,這筆卻需要往返蘸墨,往返次數多,有機率遇到旋風……
這是哪個不做人的長老想出來的餿主意。
讓他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