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直奔主題:“福伯這邊如何了?”
“昨兒夜間又去了賭場,一炷香功夫便回來了。”
肖大低聲道:“今兒一大早,匆匆忙忙出門,跟小人說很快便回。丁一已經跟上,小人不能和小姐多說,馬上便要回去,以免福伯見不到小人起疑心。”
丁一便是昌寧郡主撥給她的人之一。
夏若竹深吸一口氣:“按計劃行事,屋裡也留人守著。”
她眯起眼睛:“若有變故,見機行事。我給你個地址,有事派人到那裡尋我。”
肖大一一記下,轉身離開。
白蕊和夏若竹,跨過鋪子門檻,笑容滿面:“小姐,今日帶了郡主最愛穿的雲羅紗,郡主當不會為難您了吧?”
夏若竹笑意收起:“誰知道呢?郡主脾氣一時好一時壞,我也摸不準她的心思。她若為難,我受著便是。”
“小姐太不容易了……”
跟車的婆子笑著迎上來:“小姐,東西老婆子幫忙拎著。”
夏若竹淡淡地“唔”了一聲,在白蕊的攙扶下上馬車,朱唇輕啟:“走吧。”
車剛行沒幾步,突然一道疾風吹過,轎簾被吹得簌簌作響,面紗也跟著飄揚搖曳。
秋葉黃,風聲悽悽。
車廂內的小几晃動幾下,一個小瓷瓶被吹倒,咕嚕嚕滾落腳邊。
白蕊忍不住低聲驚叫:“小姐!”
“無事。”
夏若竹俯身,將瓷瓶握到手裡,眼神注視著掀動的轎簾,聲音猶如從遙遠空曠之地傳來:“別怕。”
安陽王府的馬球場,位於汴京南部,馬車行了大半個時辰,便見著一片碧瓦朱牆。
下車拿了帖子入內,迎客的小丫鬟笑道:“夏二小姐快請,我們郡主已經等著了。”
跟車的婆子也想跟上,夏若竹使了個顏色,白蕊會意,塞了一個銀角子到婆子手裡:“顧媽媽一路跟著我們辛苦,小姐這裡奴婢伺候便好,媽媽下去歇息喝點茶吧。”
顧媽媽受王氏所託,不敢懈怠:“奴婢不累,小姐身旁離不得人,小姐只管玩耍,不用管老奴,老奴只遠遠跟著便是,有什麼事還能照應著。”
白蕊還待再說,領路的丫鬟突然笑:“郡主舉辦馬球會,誰敢來搗亂不成?這位媽媽只管放心歇著,保管你們小姐掉不了一根頭髮。”
“夫人……”
“怎麼?擔心我們郡主欺負你們小姐?”
顧媽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敢。既然如此,老奴就偷個懶。”
因著這個小插曲,三人往馬球場方向走時,俱有些沉默。
夏若竹思忖片刻開口:“不知這位姐姐作何稱呼?”
“奴婢是郡主貼身大丫鬟春杏。”
春杏似看出了夏若竹心思,笑吟吟道:“那些老貨們囉囉嗦嗦的煩人,郡主特意吩咐,留專門的屋子供她們歇息,就不往主子身邊湊了。夏二小姐不會怪奴婢擅作主張吧?”
是個聰明人。
夏若竹笑:“怎麼會,我也嫌她們煩人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