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病床上那個面容憔悴的老人，小杰的眼神裡充滿了陌生。
他仰頭問我：“媽媽，這個爺爺是誰呀？”
“不是爺爺，是外公。”我柔聲糾正他，“他是媽媽的親爸爸，是小杰的親親外公。”
“外公？”小杰愣了愣，嘗試著熟悉這個之前只存在於我口頭的人。
我輕輕推搡了他一下，讓他離我爸更近一點。
“小杰，喊外公。”
小杰走到床邊，並沒有害怕膽怯，而是甜甜地喚了一聲：“外公！”
原本應該是和諧溫馨的畫面，可聽到小杰的這一聲，我爸突然發狂。
“啊——”
他吼叫著，抓起床頭櫃上的東西就往地上砸。
這把小杰嚇壞了，轉身撲進我懷裡。
我爸還在發瘋，整個人的狀態很差。
我放心不下，把小杰推給靳盼兒，上前試圖控制我爸。
“爸，你別這樣。他是你的外孫子，你嚇到他了。”
我爸根本就聽不進去我說什麼，而小杰看著我爸的樣子也越來越害怕，轉身跑出了病房。
“小杰！”靳盼兒擔心地追了上去，我也適時摁了呼叫鈴。
很快，醫生跑進病房，給我爸注射了鎮定劑。
在鎮定藥物的作用下，我爸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身體癱軟在床上，很快睡了過去。
醫生看了我爸一眼，安慰我道：“他的精神上有很大問題，目前我們還在梳理治療方案，你彆著急。”
我送醫生離開，也知道精神上的病急不得。
讓護工照顧我爸，我則出去找小杰。
然而剛到走廊，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是靳盼兒打來的。
我接通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靳盼兒急慌慌的聲音：“夏晴姐，702，快到702病房！”
702？
我隱約覺得這個號碼很熟悉，愣了愣，突然神經一跳。
那不是蘇靜秋的病房嗎？！
蘇靜秋也在這家醫院，她就是在702病房！
我快步跑到702病房，一推開門，就看到蘇靜秋正抱著小杰，一隻手拿著水果刀揮舞，不許任何人靠近。
“別過來，你們都不許過來！”
她這瘋癲的舉動，把小杰嚇得哇哇大哭，也讓我的腳步頓住不敢上前。
靳盼兒站在我身邊，自責地向我解釋道：“都怪我追出去的晚了，小杰從病房跑出去之後，路過這裡，喊了聲‘奶奶’，然後就衝進去了。”
我眉頭緊皺，怪我沒有告訴小杰真相。
在小杰的認知裡，蘇靜秋還是他的奶奶。
他在遭受驚嚇後看到熟悉的親人，自然會想要親近。
可蘇靜秋本就精神不正常，她對小杰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她看到小杰很激動，直接就把小杰拉過去抱住。我想要把小杰拉回來時，她就拿起了水果刀。我怕傷著小杰，所以不敢動手。”
蘇靜秋完全像個瘋子，哪怕懷裡的小杰已經嚎啕大哭，她也沒有恢復半分理智。
看著那刀子上下揮舞，我心都懸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去刺激蘇靜秋。
我試圖用溫和的語氣哄著他：“我們不過去，你放下刀，別傷著小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