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小敏此時被激怒,抓起面前的碗就摔在了地上。
我嚇得一激靈,努力保持著鎮定。
鄺小敏怒罵道:“那個畜生現在把詩雅姐捏在他手上,我沒得選!”
“那你有想過宋詩雅的感受嗎?”我句句誅心,“她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如果知道別人為救她而死,她會不會自責?我肚子裡懷的是高落衡的親骨肉,她知道你害死了高落衡的血脈,她會不會怪你?”
鄺小敏渾身都在顫抖,我說的這些,正是她的軟肋。
她在意宋詩雅,她必然也不想宋詩雅因此恨她。
可在掙扎片刻後,鄺小敏的心思再次堅定。
“只要能救詩雅姐出來,她怨我怪我我都受著。”她抬眼看向我,一字一句道,“我是迫不得已,但如果你真死在高達手上,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我站起身,冷笑了一聲。
“人都已經死了,報仇又有什麼意義。”
我沒再和她多說什麼,徑直回了房間。
鄺小敏已經瘋了,她現在心裡面只剩下救宋詩雅這一件事,為了救下宋詩雅,她可以不顧一切,我說的再多也沒用,勸不了她回頭。
如今我能做的,就只有想辦法自救。
我站在房間的視窗,望著茫茫大海,心思愈發沉重。
如今距離鄺小敏和高達交易也就只有兩天的時間了,她要將我送到哪個城市我也全然不知。
郵輪行駛一週,極有可能我們已經出國了,就算警方追尋我的下落,也很難查到這裡。
我清楚自己這一次幾乎走到了絕境,為了活命,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我必須搏一把。
想到我爸剛剛驚醒,想到兩個孩子對弟弟或妹妹出生的期待,我不禁落下眼淚。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們。
既然明知道勸不動鄺小敏,我這兩日便不再與她多費口舌。
我一邊假裝乖巧聽話,假意配合,一邊偷偷趁無人的時候在郵輪上留下各種求救資訊。
只要郵輪返航,亦或者在入港清潔時被人發現,那就有可能幫我聯絡上警方。
鄺小敏對我的配合也很滿意,考慮到我時日無多,在吃喝上也會盡量滿足我。
晚上我提出要吃牛排,鄺小敏便讓傭人準備下去。
在用餐時,我見鄺小敏沒注意,故意“失手”打翻了盤子。
“呀!”
我驚叫了一聲,鄺小敏下意識地看過來,當即吩咐傭人:“還不快收拾一下,再上一份。”
我彎腰彎不下去,只能抱歉地衝傭人笑了一下。
傭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叉子和盤子碎片,卻沒找著餐刀。
傭人往我桌面上看了一眼,眼中有一瞬疑惑。
鄺小敏見她杵在那兒,不悅呵斥:“還愣著幹嘛?去上套新餐具。”
傭人頷首應下,匆匆去準備。
她一定不敢告訴鄺小敏丟了把餐刀的事,畢竟這是小事,她怕鄺小敏對她大發雷霆。
而我全程沒有彎腰,傭人也不會懷疑我,只會認為是掉落時甩到哪裡去了。
但真正的事實是,在我打翻盤子的瞬間,我已經將餐刀藏進了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