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推著擔架車出來,將高落衡抬上去,急救的醫生看到他的情況,當即開口催促:“快!送手術室!”
我一直跟隨著,急走慢跑地推著擔架車,直到親眼看著醫生將高落衡推進手術室。
我下意識地想要跟進去,但護士已經關上了門。
這一刻,這扇冰冷的手術室大門,將我和高落衡分隔開,也讓他在生死之間徘徊掙扎。
想到他渾身是血的樣子,我控制不住地害怕,身體也隨之顫抖。
我太怕高落衡會有什麼閃失,此時一心都牽掛在他身上。
我這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都被楊英迪看在眼裡,他安慰我道:“別太擔心了,溫醫生止血處理得及時,高落衡不會有事的。”
我慌亂地點頭,大腦幾乎要喪失思考的能力了。
考慮我還大著肚子,楊英迪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下來。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擔心,但你還懷著身孕,可不能太激動,別影響了孩子。”
我點了點頭,同時向楊英迪道謝:“楊總,謝謝你願意對我們出手相救。”
楊英迪不以為然。
“算是我償還你們的。之前欺騙你們,讓你們去歐洲找藥,我也是迫不得已。還希望你們原諒我。”
我早就已經不怪楊英迪了,他也是出於為救親生女兒的無奈而已。
更何況如今是他救下了我和高落衡。
我正要回答楊英迪,突然肚子一陣緊繃,伴隨著輕微的痛感,一股熱流從我腿間流下。
我心裡不由地慌張,一手託著肚子,一手抓住楊英迪,聲音微顫著:“我……我好像要生了。”
楊英迪也嚇壞了,看到我羊水破了,急得朝走廊大喊:“快來人啊!有孕婦要生了!”
陣痛來的比想象中要快,沒想到這個孩子到底是要提前出生了。
不過幸好此刻在醫院,醫生護士很快就趕了過來。
我被送往產房,眼前的手術室燈光越來越模糊,我在陣痛間還在祈禱著高落衡一定要平安。
寶寶就要出生了,他這個做爸爸的也一定很期待見到寶寶,我相信他一定能夠挺過去。
躺在產房的床上,護士安撫著我的情緒,醫生引導著我如何呼吸用力。
我在一次次地嘗試後力竭地癱在床上,連呼吸都覺得疲憊。
在被高達囚禁的這幾天裡,我的情緒波動很大,又食慾不佳,身體本就虛弱,又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這個孩子發作得很快,但又是個慢性子,遲遲不肯出來。
醫生護士說什麼我幾乎聽不清楚了,伴隨著耳鳴聲,眼皮發沉,只想就這麼睡過去。
醫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態度不再溫和,嚴厲地提醒我:“你不能睡覺,快聽話配合我們。你是急產,孩子如果不盡快生出來,會在腹中窒息的。”
這番話讓我的意識清明瞭幾分,我嘗試用力,可是沒堅持多久又力竭。
我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就像一條離開水瀕死的魚,除了大口呼吸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我感覺我生不下這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