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一句話沒說,就把自己鎖進了臥室。
隔著門,我聽到小劉和靳盼兒的交談。
“夏晴姐這是怎麼了?你們發生什麼事了?”靳盼兒關切地詢問著。
小劉回答得也是模稜兩可:“應該是擔心她爸爸吧,讓她靜一靜吧。”
我坐在床邊,如一攤爛泥一樣將自己摔在床上,看著慘白的天花板,腦子裡卻全部是和高落衡一起經歷過的點點滴滴。
相識至今,高落衡對我已然充分信任,並且多次願意幫我的忙,又屢次救我於危險之中。可如今我卻夥同高達來欺瞞他。
我很清楚,我或許不應該答應高達的交易條件,也不該讓高落衡被矇在鼓裡一無所知。
這不僅對寧川不公平,更對不起高落衡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和照顧。
可是我別無他法。
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保全寧川且救出我爸,高達的威脅更讓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也迫切地想要早日見到我爸,想同他問清楚當年“希冀”的計劃裡,他充當的是什麼角色。
讓陳易執著了多年的復仇,到底是怎樣的原委。
而我心中一直崇拜敬仰的父親,在希冀的那場活體實驗中,手裡拿的到底是手術刀,還是嗜血的屠刀。
我沉重地閉上眼,太多事壓在我心裡,難以自洽,更難以和解。
次日,我早早就醒來了。
一個人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鏡中的自己,呆坐了好一會兒。
直到靳盼兒都已經做好了早餐,小劉也沒見我出來,他不得已才敲響了我的房門。
“夏總,您醒了嗎?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我被他的聲音拉回思緒,站起身來,順手拿起梳妝檯上的信封。
我開啟房門,沒有看向小劉的雙眼,直接伸手將信封遞了出去。
“幫我把這封辭職信送到公司吧。”
“啊?”小劉被震驚到,一臉難以置信。
趁他晃神的空檔,我又拿起桌上的素描畫。
“還有這個。畫上是你們高總和荔枝。這畫也辛苦你一併幫我轉交給他吧。”
這畫是我之前抽空畫的,原本是打算在下個月高落衡過生日時,送給他當作生日禮物,現在也等不到下個月了。
小劉完全懵了,拿著東西不知所措。
“夏總,您這是要做什麼呀?”
我沒有解釋,而是衝小劉笑了笑:“你也不用叫我夏總了。今天開始,我就從瑞光辭職了,你也不必再留在我這裡保護我了,回高總身邊吧,他更需要你。”
小劉眉頭緊緊皺成一團,不解反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您這樣做是為什麼呀?”
我深撥出一口氣,寬慰他:“你把東西交給高落衡,他看了自然就懂了。”
小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東西,欲言又止。
終究他還是照我的吩咐,拿了東西去了公司。
靳盼兒在一旁目睹了一切,在小劉離開之後,不安地望向我。
“夏晴姐,你……你是不是也要趕我走?”
看她這副恐慌的模樣,我無奈一笑,搖了搖頭。
“我怎麼會趕你走呢?我還需要你保護我和小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