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我的憂心忡忡,高落衡卻平和得多。
明明身陷荊棘的是他,可他依然笑著在安慰我:“誰說我和高家斷絕關係是因為你了?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看起來是一個戀愛腦嗎?”
他打趣著我,緩和這沉重的氣氛。
我也知道,他是不想我有心裡有壓力。
“其實從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之後,我就已經擺明立場了。我無法讓他回頭,但我能做的,就是不同流合汙。”
他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情緒穩定,輕鬆說道:“現在不是很好嗎?我與他、與高家、與瑞光都撇清了關係,就算有一日東窗事發,也牽連不到我頭上。”
我知道高落衡是在故作無所謂,不管怎麼樣,在血緣關係上,高達始終是他的父親。
倘若有一日高達真的身陷囹圄,高落衡又怎麼可能,真的做到無動於衷?
但我沒有戳穿他,只是說出自己的擔憂:“我是怕他被你激怒,突然開始對付你。”
“那就隨他好了。”高落衡突然向我靠近,嘴角的笑容多了分狡黠,“反正不是還有你來養我嗎?我不介意在夏老闆身邊吃軟飯。”
我驀地面頰一熱,慌亂避開他的視線,支吾否認:“誰、誰說要養你了?我跟你又沒什麼關係……”
因為心虛,我的聲音很低,自己聽著都格外沒底氣。
高落衡笑意漸濃,“這就想賴賬了?剛才你和我爸所說的那些話,我可是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喉嚨一哽,只覺得尷尬:“你……你都聽到了?我,我那是應付你爸的。”
我語無倫次的辯解,背過身去不敢看他,實則在自欺欺人。
高落衡突然上前一步,貼近我耳邊:“那怎麼辦?我當真了,我打算賴上夏老闆了。”
“我那是話趕話,做不得數的。”我側身躲開,不敢直面內心的情感。
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我屬實沒想過,要和高落衡的關係有什麼改變。
高落衡不依不饒,半開玩笑道:“你抵賴也沒用,我可是有證人。”
他走到我爸面前,彎下身子,溫和地問我爸:“叔叔,剛才你是不是聽到夏晴說要養我了?”
我爸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只是感覺到病房裡的氛圍和諧,拍著手在憨憨地笑。
高落衡理直氣壯:“你看,叔叔都預設了。”
我是哭笑不得,一時間拿他沒辦法,索性也不再爭辯。
我岔開問題問道:“不過你怎麼會剛好來醫院?你知道高達過來?”
“這是其一。”
高落衡卻突然一本正經地走到我面前,拉起了我的手,“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想要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一頭霧水,狐疑問道:“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我說過要幫你調查孩子的事嗎?”
我先是驚了一下,然後急切地追問:“你有線索了?”
高落衡點頭預設,握緊了我的手,“你得跟我走一趟。”
我重重點了點頭,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我的孩子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