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戰已無可能,阿鸞只得雙手捉住匕首,飛身與他們纏鬥在一起。交戰的空隙,她垂眸一看,臺子上已經湧入了許多人,正狠狠撞擊著後門鐵欄,不由暗呼不妙。而令她更為頭疼的是,此刻,更多的人正翻越過木柵欄,奔入場內,企圖趁亂漁利,得些甜頭。
被捲進人群的西陵韶華仰首盯著寒影繚亂的雙匕,一顆心忽然炸裂般痛的難受。
二層茶樓,年紀稍小的錦袍少年急得面紅耳赤:“阿姐,阿鸞那臭丫頭已經撐不住了,咱們再不出手,這馬場真要被毀掉了。你們咽得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九幽眼睛一彎:“要是不亂,阿姐怎麼替你娶美嬌娘回去?”
“阿姐!”阿雲既羞且氣:“這都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顧得上奚落我!”
九幽行至欄杆旁,打量著日頭,片刻後,從袖中取出一隻陶壎,放在唇邊。
阿雲尚顯稚嫩的面上立刻浮出喜色。
古老而低沉的曲調飄散在空氣中,宛若魔音,迴環往復,沉積得愈來愈重,狠狠撞擊著耳膜。
九辰眼前一黑,猛地墜入眩暈之中。
季劍一把扶住他:“阿辰,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突然有些暈。”
巫王皺眉,未及開口,便覺腳下悶雷滾滾,整個地面都在顫動不已。這種聲音他實在太過熟悉――萬馬齊奔,鼙鼓之音,如濁浪排空、萬濤擊石,這是隻屬於沙場的金戈鐵馬之陣,絕不應該出現在繁榮安樂的王都滄冥。
“引馬曲……”九辰起身,奔到茶棚外,環顧一圈,飛身掠至最高的酒肆頂上。
北市馬場密集,此刻,所有馬匹彷彿受到召喚一般,爭先恐後的衝欄而出,竄入各個巷口,狂奔不止,將整個北市攪得一塌糊塗。轟然巨響中,伯樂馬場後院鐵門從內被撞破,數十匹絕世良駒發瘋般衝奔出來,乍然如離弦之箭,穿流而去。
擁在鐵門前的人或被撞飛,或被踩踏,情狀皆是慘烈難言。場外圍觀的人早已嚇得失聲尖叫起來,極度驚恐中,他們毫無章法的撒腿亂跑,試圖躲開馬群攻擊。然而,由於區域狹窄,人流太過密集,這場騷動早已演變成惡性踩踏事故,混亂難控。
季禮眼看著情況實在不妙,便喝令季劍:“立刻帶王上離開這裡。”
巫王卻緩緩搖頭:“巫國百姓正深陷危難之中,身為一國之君,我豈能棄他們而去?”
馬群距此不過咫尺之遙,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季禮已然急紅了眼,正要再勸,便見晏嬰氣喘吁吁的從外面擠了進來,道:“王上,懷墨到了。”
巫王抬目,果見數隊披堅執銳的戍衛軍正手執墨槍,艱難開道。
一個身著黑甲的青年將軍緊隨晏嬰而至,正要行禮,便被巫王攔住,問道:“戍衛營何時得到的訊息?”
懷墨環顧四周,明白巫王刻意隱了身份,便低聲道:“回王上,是半個時辰前,世子殿下遣人給屬下送的訊息。”
“世子?”巫王蹙起眉尖,“你能確定麼?”
懷墨點頭:“來人出示之物的確是殿下的麒麟玉佩,屬下不會看錯。”
巫王心中疑惑更甚,未及細想,耳畔驀地響起淒厲的尖叫聲與轟隆隆的馬蹄踏地聲。
季劍變色,道:“是馬群過來了!”
巫王尚算鎮定,只問身旁的懷墨:“眼下這情況,可有良策?”
懷墨道:“為今之計,只能擊殺。屬下已經佈置了刀斧手與弓箭手,只是,馬群速度很快,百姓又混雜其中,將士們難免有所顧忌。”
巫王眉間一動:“還有沒有多餘的弓箭?”
“餘下的沒有,屬下倒是隨身帶了一副。”
巫王斟酌片刻,沉眉吩咐晏嬰:“辰兒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