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步輕行間,一雙雪足卻移轉如風,眨眼的功夫,便沒了蹤影。
九辰與季劍行至欄杆處,果然見下面馬場外人潮湧動,不少人正越過柵欄,躍入場內,廝打成一團,前仆後繼,試圖去搶臺上那匹純色白馬。
季劍辨了一會兒,道:“是以相著稱的「白雪」,華而不實,這些人果然沒有見識。”
九辰點頭,道:“以伯樂馬市的實力,「白雪」至多算得上二等馬。這段時間,馬市雖然火爆,卻還算太平。今日,這群人卻因為一匹「白雪」便鬧成這樣,實在是蹊蹺得很。阿劍,我們也下去看看。”
季劍早就按捺不住,立刻重重點頭,抬腳便走。
因出了事端,除了賣馬與買馬的人,周遭馬場、商戶紛紛圍過來湊熱鬧,本就擁堵的區域此刻更是比肩接踵。外圍的人一擁而上,俱是踮著腳試圖瞧見場子裡面的情況,為了能擠進前面,一個個使盡渾身解數,互不想讓,處處充斥著咒罵聲與喧譁聲。
季劍與九辰尋了半天,都沒能找到空隙,兩人心照不宣的計較片刻,正欲施展輕功往內闖去,一個身著布衣,眉目慈藹至極的老者忽然擋在他們跟前,伸臂一攔,極是討好的笑道:“兩位小將軍,對面的攤兒上正有上好的涼茶,這大熱天兒的,你們往人堆兒裡擠個什麼勁兒?”
季劍莫名其妙被人擋了去路,正覺不爽,忽然意識到這老者有些面熟,而且不是一般的面熟,想了又想,才指著他,滿是震驚道:“晏……晏公!”
晏嬰和藹的笑道:“小將軍眼力不錯,正是老奴。”
九辰更莫名其妙的盯著他,道:“晏公來此處做什麼?”
晏嬰愈加和藹的笑道:“老奴是專門來請兩位小將軍過去喝茶的。”
九辰與季劍神色古怪的望著晏嬰,又神色古怪的打量著他的衣著,半晌不說話。
晏嬰也不多解釋,只繼續眯著眼笑道:“兩位小將軍過去就知道了。”
晏嬰口中的攤子是一個用油布搭成的茶棚,茶棚的主人則是一對憨厚的中年夫婦。此時臨近正午,日頭已經有幾分毒辣,因此,茶棚裡倒是聚了不少客人,俱是袒胸露懷,光腳赤膊,一邊喝茶,一邊看熱鬧。
九辰與季劍跟著晏嬰一路行到靠路邊的位子處,便見破舊的木頭方桌旁,已經坐著兩人,一個身著藏青便袍,身姿挺拔,一個身著灰色布袍,疏闊健朗。此刻,兩人正悠閒的品著茶,談笑有致。
晏嬰走到那穿便袍的中年男子跟前,低聲稟道:“老爺,兩位小公子過來了。”
九辰盯著那人背影,微微一怔。
季劍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灰袍老者,道:“爺爺?!”
季禮瞪他一眼,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老爺見禮。”
“別聽他這老頑固的!”一直背對著他們的便袍男子轉過身,朗聲笑道:“劍兒,快過來,坐下喝茶。”
季劍乍看見巫王威嚴聖容,驚得失色,道:“王――!”
九辰立刻狠狠踩了他一腳。
季劍擰眉痛呼,生生吞掉了後面的話,季禮見狀斥道:“毛毛躁躁,一點規矩都沒有!”
巫王讓晏嬰又多倒了兩碗茶,笑著與兩個少年道:“都別杵著了,過來嚐嚐新鮮,這兒的茶爽利可口,與別處大是不同。”
九辰與季劍互相看了一眼,只能分別挨著巫王與季禮坐下,默默無語。
巫王看著他們,道:“聽說,咱們北市的這個伯樂馬場是出了名的厲害,甫一入市,風頭便蓋過了本地三十六家馬場,獨佔鰲頭。今日閒來無事,我便與季老特意過來瞧瞧。”
季劍灌了一大口茶,頓時起了精神,道:“王――不,老爺,您來得太對了,這裡的老闆,是從盧方國過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