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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聿禮話裡的諷刺意味濃的滲透空氣,蔓延進呼吸裡, 齊雲川臉上的笑,變得麻木,肌肉扯著,神經都是麻的。
齊雲川:“三哥。”
齊聿禮打斷他:“——講完道理, 又準備打感情牌了?”
“……”齊雲川哽住,仍是僵硬笑著,好聲好氣道,“你本來就是我的三哥。”
“你以為你憑什麼能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還不是因為, 我們之間有那麼一丁點兒, 薄弱的血緣關係。”
齊聿禮那幅高高在上的凌厲感,如此刻的溼冷空氣般, 滲透進人的身體裡。
齊雲川咬碎了牙。
嚥下空氣裡的羞辱感。
他換了一副深情款款的面孔, 掠過齊聿禮,望向南煙:“我已經和我父母說過,我想娶南煙,我父母也同意了,三哥你知道的, 我父母對南煙視如己出, 南煙和我結婚, 一定會幸福的。”
“說完了?”齊聿禮不耐煩了, 語氣沉冷,“你別搬出你爸媽來壓我,也別想著說服爺爺。”
“我只是想做的周到些。”
齊聿禮的語氣驟然又趨於平靜,像是看小孩胡鬧一般。
他聲音很淡,話裡卻滿是窒息的壓迫感:“既然想凡事都做的周到些,那就麻煩齊氏現任總經理齊雲川齊總,齊家五少爺,能夠想一想,你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是什麼?你的努力和付出嗎?還是你父母的幫襯?”
“都不是。”
齊聿禮的神情憐憫又同情,“靠的是——我的施捨。”
“我不要,才輪到你,懂嗎?”
死一般的沉寂。
齊雲川臉上毫無血色,一片慘白。
齊聿禮轉過身,低斂著的眉眼還泊著幾分沒收走的陰鷙。他對著南煙,倏地笑了下。
有種殺人過後,刀口舔血的殺戮感。
可南煙聞不到血腥味,也見不到一絲血光,甚至連那把滿是鮮血的刀刃,都被他藏的極好。他給她的,從來都是微薄的溫柔。
那微薄的溫柔,已經是他的所有。
齊聿禮拉著南煙往回走。
他的指尖溫涼,南煙卻貪戀這份涼。
齊聿禮沒拉她回房,一路走去停車場,動作粗魯地開啟車門,然後,把她帶進後座,放在自己的腿上。車門緊閉,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但她總覺得自己才是落於下風的那個。
“偷聽到了什麼?”齊聿禮的視線,輕佻又散漫,由著她的臉,到她的頸,順著衣服領口,往下蔓延。她今天穿了件寬鬆的薄毛衣,拉扯間,領口敞開,隱約可見迤邐的凸起線條。
他的手,和他的眼同步。
車裡沒開暖氣,因此,車廂裡有著揮散不去的溼冷。
他的呼吸是溫熱的,手卻是涼的,一個撲灑在面板上,另一個,直接觸碰著她的面板。
冰與火交加。
彷彿一個回答不正確,冰會將她凍結,火會將她消溶。
南煙屏息片刻,“我沒有偷聽,是齊月偷聽的。”
到底還是被他發現了。
臘梅開到此時已近衰敗,車廂裡卻有兩朵傲梅盛放的尤為鮮豔。粉嫩的,輕輕一碰,不可遏制地顫抖著,卻越發挺立。
南煙的聲音也是顫巍巍的:“……我後來就把齊月拉走了,只……只聽到了一小部分。”
“聽到哪裡?”
乾涸的溝渠,漸漸有溪水泛湧。
南煙的聲音支離破碎的,勉強拼湊成一句完整的話,“你說、說,唯獨、獨齊雲川,不……不行。”
梅花沾水。
被裹在溫熱的水裡。
齊聿禮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