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夏州兵順著夏州至長安的水泥大道一路連夜奔襲,馬蹄聲急如驟雨,濺起一路的塵土飛揚。士兵們的盔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他們的臉龐被疲憊和塵土所掩蓋,但眼神中卻透著堅定和決然。道路兩旁的樹木飛速後退,彷彿也在為這支匆忙的隊伍讓路。
在第二天下午,夕陽的餘暉如一層金色的薄紗灑在他們疲憊卻堅毅的臉上,這支隊伍終於順利抵達長安城下。此時的長安城被一種凝重的氣氛所籠罩,城牆上軍旗獵獵作響,士兵們嚴陣以待,彷彿在等待著一場風暴的來臨。
夏州兵來到北門後,士兵們齊聲高呼叫門,聲音如雷,然而那厚重的城門卻依舊緊閉,沒有絲毫要開啟的跡象。
平陽公主一馬當先,英姿颯爽地騎在一匹雪白的戰馬上。她柳眉倒豎,目光凌厲,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拿出了大將軍令。那令牌在夕陽的餘暉中閃爍著威嚴的光芒,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大將軍令在大唐滿打滿算只有三枚。一枚在秦王府,一枚在皇宮,最後一枚在平陽公主府。這大將軍令乃是至高無上的權威象徵,按照規定,可號令三軍,無人敢不從。
此刻,鎮守長安北門的守將薛萬述,正站在城頭上神色緊張地注視著下方。他身材魁梧,面容嚴肅,乃是太子頭號戰將薛萬徹的大哥,是堅定的太子派系的將軍。
見到平陽公主後,薛萬述在城頭上微微拱手搭話,聲音洪亮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末將見過***殿下。恕末將無禮,聖上有旨戒嚴長安城。無召不得出入。”
聽到薛萬述這話後,秦俊當即就懂了。他微微眯起眼睛,觀察著城牆上的局勢,心中暗自思忖:很明顯,這位北門守將屁股坐偏了。他此舉無疑是在執行太子李建成的命令,刻意阻攔平陽公主進城。而且,這也代表目前長安城裡局勢太子李建成佔優勢,否則這薛萬述斷不敢如此強硬地拒絕平陽公主。
“這……”平陽公主自然也聽出了門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焦急,咬了咬嘴唇說道:“薛將軍,本宮持有大將軍令,你竟敢阻攔?”
薛萬述面露難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回應道:“公主殿下,末將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公主殿下莫要為難末將。”
平陽公主怒喝道:“本宮要進城面聖,你若再敢阻攔,休怪本宮不客氣!”
然而,薛萬述依舊不為所動,堅定地說道:“公主殿下,末將職責所在,還請公主殿下海涵。”
平陽公主氣得渾身發抖,心中的擔憂愈發沉重。
秦俊見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從容與自信,彷彿眼前的困境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遊戲。他輕輕催馬上前,身姿挺拔而矯健,胯下的駿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打著響鼻,蹄子不停地刨著地面,濺起陣陣塵土。隨後,他神色自若地叫人拿來了一把特製的滑輪弓,那弓身線條流暢,由堅韌無比的百年楠木和精鐵精心打造而成,弓弦粗如手指,緊繃得如同即將爆發的雷霆,散發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凜冽氣息。秦俊氣定神閒地熟練搭上箭矢,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彷彿能穿透一切障礙,死死地瞄準了城頭上趾高氣揚的薛萬述。
城頭上的薛萬述見狀,頓時爆發出一陣肆無忌憚、張狂至極的大笑。他雙手叉腰,挺著寬闊的胸膛,頭顱高高揚起,臉上的橫肉因為得意而不停地抖動著,猶如顫動的肉塊。“哈哈哈哈,這是大唐長安的城牆,比一般的城都要高出數丈。就憑你們這小小的弓箭,怎麼可能射上城頭!嚇唬人,也不帶這樣的!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他的聲音在城牆上回蕩,猶如滾滾雷鳴一般,充滿了不可一世的狂妄與目空一切的自大。他輕蔑地瞥了一眼城下的秦俊等人,眼神中滿是不屑與嘲諷,彷彿在看一群微不足道、任他揉捏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