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州府衙的前院校場。
校場上,秦俊的隊伍安靜而有序地等待著。一個時辰後,柴紹才騎著一匹高大健壯、毛色亮麗的駿馬,在五百親兵的簇擁下,趾高氣揚、慢條斯理地走進了校場。那馬蹄聲在空曠的校場上顯得格外清晰,彷彿在宣告著他的到來。
“下官,夏州長史秦俊,奉平陽公主之命,拜見大總管!”
這是秦俊第一次與柴紹見面,他故意裝出格外恭敬的模樣,微微躬身行禮,臉上帶著謙卑的笑容,眼神中卻隱隱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銳利。
柴紹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對面的秦俊,目光在秦俊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只見秦俊面白如玉,肌膚細膩得如同羊脂美玉,眉如遠黛,目若朗星,鼻樑挺直,嘴唇紅潤,那精緻的五官組合在一起,顯得異常俊美,彷彿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柴紹打量完秦俊後,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遏制的無名之火。
他死死地盯著秦俊的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憤憤地想道:
怪不得,平陽公主看不上自己,竟然如此決絕休了自己。
寧肯不要名分,也要跟這秦俊廝混在一起。
原來,這傢伙,竟生得如此好看!
老天爺真是不公,憑什麼把這副好皮囊給了他!
柴紹越看秦俊,心中就越發惱怒,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於是,他連續冷哼了幾聲,語氣不善地直接吩咐開始獻俘,那聲音中充滿了不耐煩和嫉妒。
“哼!獻俘開始吧!”
秦俊面色平靜,對柴紹那惡劣的態度仿若未聞,當即轉身,中氣十足地發出命令。
“獻俘!”
很快,只見一列列身姿挺拔的夏州兵,步伐整齊而有力地押著捆綁得嚴嚴實實的百名突厥俘虜,穩步押送了上來。這些俘虜們個個耷拉著腦袋,神色惶恐不安,眼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請大總管,檢閱!”
秦俊再次上前,微微彎腰,語氣恭敬卻毫無諂媚之態說道。
可是,秦俊表現得越是卑微,越是恭敬,柴紹心中的怒火就燒得越旺。他那雙眼瞪得渾圓,佈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秦俊,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就是眼前這個看似稚嫩的小娃娃,竟然害得自己丟了那尊貴無比的駙馬頭銜!曾經的榮耀與風光,如今都化為泡影,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就是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憑藉著那副好看的皮囊,拐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公主!讓自己淪為眾人的笑柄,受盡了屈辱。
現如今,他卻在這裝出一臉無辜,擺出一副弱小可憐的模樣!這哪裡是在示弱,分明是在明目張膽地羞辱自己,是在向自己炫耀他的勝利!
柴紹越看秦俊就越覺得怒火中燒,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如同風箱一般,粗重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校場上格外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