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皇帝下詔通政司若有與眾不同的摺子,要第一時間送進宮裡。
通政司又緊挨皇宮,袁樞很快就進了宮,此時至正皇帝還在與內閣四位大學士在討論東南海患之事,但是吵了半天,依然沒有一個結果。
這時,一個小太監進來道:“陛下,通政使袁樞求見。”
至正皇帝暗道,袁樞這會子進宮,想必東南海患的摺子裡是有了什麼好的想法,反正這會與這四個“老貨”也商量不出所以然來,不如宣進來聽聽,便說道:
“宣……”
小太監聽了,立馬回身到殿外高聲道:“陛下宣通政使袁樞覲見。”
袁樞聽了,忙整理了下衣冠,帶著賈環的那本開海的摺子,進了南書房。
“臣,通政使袁樞拜見陛下。”
“袁愛卿,平身吧……”
袁樞起身後,至正皇帝問道:“袁愛卿,深夜進宮,可是有什麼摺子?”
袁樞趕緊將賈環的摺子拿出來,說道:“聖名無過陛下,臣這裡卻有一道摺子……”
說著,袁樞就跪了下來,雙手舉著賈環那本開海的摺子道:“只是這摺子,有些違背祖制……請陛下看後,暫歇雷霆之怒。”
至正皇帝和內閣四位閣老聽了袁樞的話,都皺起了眉頭。
“有違祖制?”
至正皇帝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小太監,說道:
“呈上來。”
那小太監躬著身子,雙手接過袁樞的摺子,恭恭敬敬的呈給了至正皇帝。
至正皇帝接過摺子,封面上赫然寫著:臣翰林院修撰賈環,恭呈……
“這是賈環的摺子?”
“有違祖制?就是說,賈環的這個摺子有違祖制……”
至正皇帝狐疑的看了一眼夏言,他都有些懷疑自己這位小舅子是在夏言的授意下寫的這道摺子,畢竟夏言是賈環的老師。
此時的至正皇帝還沒有當一回事,畢竟是自己的小舅子,又剛中了狀元,很是給他長了臉,讓以後哪位官員還吐槽皇親都是蛀蟲……就算是惹出點禍,他堂堂一國之君也是能兜得住的。
此時,南書房的李連魁、夏言、賈士豪、趙石磊四位內閣大佬也很好奇,這道有違祖制的摺子到底講了些什麼?
至正皇帝緩緩的開啟賈環的摺子,只看了第一行字,至正皇帝就不淡定了。
“臣聞,治國之要,在於順應時勢,安民生而興邦國。今海禁之政,行之已久,然其積弊之深,已為國家與百姓之重患,臣斗膽上疏,懇請陛下開海禁,以解困局……”
“這……竟是一道開海的摺子……”
至正皇帝快速將賈環的摺子看了一遍……臉上陰晴不定,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半晌,至正皇帝又摺子看了一遍,如此往復一直看了四五遍。
於經濟而言,海禁之影響尤巨……海外貿易,古為富國之徑……我國之絲綢、瓷器、茶葉等,精美絕倫,久為番邦所傾慕……海禁阻斷商路,使中華之珍貨不得外銷,番邦之財貨亦難輸入……國之財路閉塞,國庫失一重要來源……
“國庫失一重要來源……”
“國庫失一要源?”
這句話就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久久在至正皇帝的腦海裡迴盪。
此時南書房內的李連魁、夏言、賈士豪、趙石磊四人看著臉色不斷變幻的皇帝,心裡像是被貓爪子撓一般,都很好奇到底是一道什麼樣的摺子讓至正皇帝一連看了四五遍。
不管這摺子是不是有違祖制,在四人的心裡都不重要了,能讓皇帝一連看幾遍的摺子,怎麼會是尋常之物?
過了好一會,至正皇帝才對身邊的太監道:“拿去給諸位閣老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