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正是人贓俱獲,趙姨娘被兩人架著嚎啕大哭間,鳳姐帶著平兒和兩個婆子進來了。
見著琳琅滿目的一個包裹裡,還有一雙象牙筷子,又見趙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悽慘,一口一口“我的二兒,是我把你害了”,鳳姐那麼機敏的一個人,哪裡還不明白緣故。
心裡嘆道:“真真是坑兒子啊,環哥如今一年光是分紅就有大幾萬兩銀子,眼皮子怎麼就這麼淺。”
趙姨娘見了鳳姐來了,知道鳳姐近一年與賈環親近,像是見到救星一般,哭喊道:“二奶奶,這事都是我的做的,跟環哥沒有關係,你跟太太求求情,饒了這一次吧。”
王夫人這次顯然是想大做文章,一舉扳倒賈環的,從這院子裡的人手佈置就能看出來,裡裡外外的,竟圍得鐵桶一般。
鳳姐有心想幫忙,看著周瑞家的樣子,也無能為力了。
只得寬慰道:“姨娘暫且放心,與環兒不相干的。”
趙姨娘聽這件事與賈環不相干,才略有些放心,現在對她來說,賈環就是她的一切,只要這件事不牽扯到佳歡,哪怕就是立刻死了,趙姨娘都覺得不怕。
王熙鳳其實也沒有騙趙姨娘,賈環如今中瞭解元,這件事上,只要賈環不吭聲,說也不能拿他怎麼樣,解元的名頭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這樣的話,趙姨娘可就慘了,趙姨娘的身份只比丫鬟高一點,身份還是奴僕,上綱上線去說,被髮賣了都可以。
“環哥會不管嗎?”鳳姐心裡想。
以王熙鳳對賈環的瞭解,這個事賈環默不作聲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一天怕是不能安生了”,王熙鳳嘆了口氣。
轉頭問周瑞家的道:“這件事回了太太沒有?”
周瑞家的對著王熙鳳躬身說道:“回二奶奶的話,還沒有回太太,這裡剛拿住贓物,就通知了奶奶。”
王熙鳳心裡冷笑道:“還真能往別人頭上扣屎盆子,這種壞人讓她來做,這件事要是王夫人不知道,她王熙鳳的名字可以倒著寫。”
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說道:“那就先回了太太再定奪。”
王夫人出了屋,朝平兒使了個眼色,平兒會意,趁著別人沒注意,偷偷出去了。
周瑞家的命兩個婆子控制著趙姨娘,跟在王熙鳳的後面,一群人呼呼啦啦的進了王夫人的院子。
王熙鳳進了王夫人的屋裡,周瑞家的帶著滿滿一包裹的贓物,領著被架著的趙姨娘也進了屋。
王夫人這時已經請了邢夫人到房中。
邢夫人見王熙鳳、周瑞家的和被人架著的趙姨娘,問道:“鳳丫頭,這是何意?”
邢夫人是王熙鳳的婆婆,這時候哪裡敢多嘴,秉著少說少錯的原則,索性就閉口不言。
周瑞家的見王熙鳳沒有說話,便上前將一包裹開啟放到桌子上,邢夫人一眼就看中了包裹中的那雙象牙筷子,驚訝的說道:“這不是老太太前年丟的那雙象牙筷子嗎,怎麼在這裡?”
邢夫人雖是賈赦娶的續房,平時裡不怎麼說話,但畢竟也是太太級別的人物,這賈府誰又是簡單的?看著被架著的趙姨娘,哪裡還不明白這裡面的事?
邢夫人本不想管這些破事,但奈何已經被王夫人請到了這裡,這時候抬腳走人,面子上確實不好看,索性也學著自己的兒媳,不說話了。
周瑞家的道:“回大太太、太太,趙姨娘不守婦道,這包裹之物就是在她房中搜出的贓物,甚至膽大包天,連老太太房中的東西也敢偷,如今人贓俱獲,特來回稟大太太和太太。”
邢夫人看著趙姨娘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有些恨鐵不成鋼道:“如今環哥也出息了,剛剛中瞭解元,你眼皮子怎麼就這麼淺,幹出這樣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