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之巨?”
夏言也被賈環的說法驚住了,主要是這“千萬兩白銀”徹底的擾亂了夏言的心神。
現在大乾最缺什麼?毋庸置疑,那就是“銀子”。
“千萬之巨啊……”
過了半晌,夏言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知道海洋貿易的鉅額利潤,那你可知此舉會動多少人的蛋糕?那些人又怎會輕易罷休。”
“開海一旦成功,某些人將再難以依靠走私獲得好處。俗話說擋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這一次怕是難以善了。”
賈環此時,眼神卻異常堅定,對夏言說道:“學生知道,但若知而不言非讀書人之道……此次,雖千萬人吾往矣。”
夏言看著眼前的賈環,心中暗自欣慰,說道:
“也罷,既然如此,為師少不得助你一臂之力……”
賈環夏言,心裡暖暖的,有一種不管自己在外面闖了多大的禍,只要回到家裡,自會有家長幫忙兜著的感覺。
“多謝老師……”說著,賈環朝夏言恭敬的行了一禮。
夏言捏著鬍鬚道:“朝堂上的大人,為師幫你頂著,儘量在陛下那裡給你爭取一次朝堂論理的機會。即便如此,想來六部九司和各個衙門此次參你的人恐怕不在少數,你要有心理準備。”
賈環恭敬道:“是,老師。”
……
賈環從夏言府上回去時已是傍晚了,賈政在夢坡齋裡面早已急得團團轉,已經打發四五波人來菊香院等賈環了。
等賈環回來,正好撞見在菊香院門前的玉釧。
“三爺,您可算回來了,老爺在書房急得不得了,正等您呢。”
賈環估計賈政定是已經知道了賈環那道“開海”摺子的事情,便急忙與玉釧二人往夢坡齋去了。
賈政此時在夢坡齋裡來回踱步,他這些年來,在官場上一直謹小慎微,不要說打錯了,就是小錯他都沒有犯過。
此時賈政聽聞賈環上的那道“開海”的摺子,只感覺天都塌了。
賈政見賈環進來,也是氣急了,厲聲就說道:“孽畜,誰叫你自作主張,上的那道無法無天的摺子?”
賈政現在還記得,前天晚上他與賈環還在這裡討論摺子的事情,那時候他是何等的舒心和欣慰?現在賈政只覺得,一切全都完了。
因為剛才夏言府上回來,賈環此時還算是輕鬆,因為畢竟有一位朝中大佬是自己的老師,多少心裡也不怎麼怕。
“父親,何出此言?何謂大逆不道?”
賈政聽了賈環的話,氣得手都抖了,指著賈環說道:“你還狡辯?”
賈環道:“父親,請問若到亡國滅種之時,簡直祖宗之法,是否還有意義?”
“亡國滅種?”
如此小眾的一個詞,在賈政的世界觀裡,幾乎很少聽到,一時間,賈政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父親,如今我大乾,西北有韃靼年年犯邊、東北的女真也漸漸有了虎狼之心、東南沿海更是時局糜爛、西南的土司也不省心、再加上近幾年黃河幾長江幾乎年年鬧洪水……國庫又沒銀子,若再不變,恐怕朝局就無法收拾了。”
賈政平日裡哪裡聽過這些?在賈政眼裡,大乾,還是那個四海誠服的大乾……
賈環的一席話,只說的賈政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過了好一會,賈政才說道:“時局何止如此了?”
賈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賈政雖一直自詡自己是一個讀書人,但其實政治眼光還是很淺薄的,大乾目前最大的癥結都看不出,想要在官場上有所作為、更進一步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賈環說道:“父親,下午兒子已與老師商量好了對策,此時父親就不要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