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便頭也不回地往外面奔。
等初蘅趕到醫院的時候,家裡的所有人都在那裡了。
除了季褚。
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宋瑩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喃喃道:“我們本來一直在說話,褚阿姨沒聽見手機響,後來、後來舅媽把她的手機拿來,褚阿姨看見了那條簡訊,然後就……”
她似乎也是被嚇壞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而季正誠,這個家裡的男主人,初蘅雖然與他見面不多,可每一次,這個中年男人都是不苟言笑、威嚴莊重的。
只是此刻,這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中年男人,卻跪在搶救室的門外,一臉的惶然與無措,是前所未有的狼狽失態。
張姨也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哭,“是太太和我說,季褚敢偷偷去報名,一定要和她說的……”
她哭得既是害怕又是傷心:“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打死我也不敢和她說呀!”
而站在初蘅一旁的朱秀麗,也在默默地流眼淚。
太太那麼好的人,怎麼會這樣。
初蘅沒有流淚,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只覺得一顆心空茫茫的,不知所措。
怎麼可能呢?昨天晚上她才見過褚阿姨,她們兩個人坐在一起說了那麼多句話,褚阿姨還把那個很大很漂亮的魚缸送給她,讓她今天上樓去搬。
她那麼想要褚阿姨當自己的媽媽,哪怕一天都好。
明明上午她才去雍和宮給褚阿姨求了平安符呀。
平安符,不就是保平安的麼?
初蘅也不知道自己在醫院裡待了多久。
手術室上方的指示燈早就滅了,醫生出來的時候一臉抱歉:“季先生,對不起,送來的時候……真的已經太晚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病人送來的時候早就已經不行了,他們之所以搶救,也是顧及著家屬的情緒。
醫院走廊上一片寂靜。
季正誠沒有說話,只是一言不發地將醫生推開,然後沉默地走進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