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山脈中心，陡峭山崖上。
富麗堂皇的建築聳立在天空之下。
林玲和寧符眺望高聳入雲的尖塔，嘖嘖稱奇。
那座尖塔正是她們此行的目的，雲崖宗。
……
二人來到雲崖山下，仰望上方的高塔。
“建成這樣都不會塌，真不愧是修行界。”
寧符感嘆。
雲崖宗並不像其他宗門一樣，將建築分佈雲崖山上的各個地方。
而是統一在雲崖山的山崖的一側，每個派系都是一座登上雲霄的高塔。
像這樣的高塔，攏共有七座。
但無論是哪一座高塔，使用的材料都是俗世中極其罕見的，數量之多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再結合林玲和寧符來雲崖宗的路上幹掉的那些在民間趾高氣揚的工坊，大概也能知道這些材料是怎麼來的了。
一磚一瓦皆為民脂民膏。
寧符在工坊中曾經發現過這麼一種材料。
紅米露。
作用是充當粘合劑。
聽名字或許沒什麼。
但製作這個材料需要用到大米，小麥，粟，以及血液和油。
如若正常年代，這樣做頂多算作剝削，可如今方圓百里之內皆為災荒之地。
民眾連生存的糧食都不夠，但那些個工坊卻能夠依靠雲崖宗活得有滋有潤。
加之寧符特意探查過，這片飽受災荒的土地上，綠色的葉子都沒多少，更別提生物了，只剩下人這一個物種在活。
那製作紅米露所需要的血和油就很值得思量了。
一點都沒有出乎意料，寧符拆掉工坊之後，下方顯形的地牢裡全是白森森的骸骨。
全是被抽乾血液，煉出脂肪，烹成肉粥的人遺留的殘骸。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見到周圍此情此景的民眾卻開始指責起寧符和林玲。
怪她們二人殺了仙宗的僕人，還施展障眼法矇騙他們。
寧符隨便抓了個人抽魂一看，原來居住在此地的民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工坊發放的肉粥。
一開始還有人向工坊詢問，等到下個周便沒了身影，後來他們也不在乎這肉粥究竟是拿什麼當做原材料。
即便是從中吃出指骨，牙齒，指甲，頭髮也不在意，甚至還有人自我洗腦，對外大聲宣揚肉粥裡之所以會有這種東西，完全是工坊的人在自我奉獻。
災荒持續了十多年，工坊施肉粥的舉動也持續了十多年。
難怪周圍民眾都是這種反應。
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吃人肉，只不過沒有看見，就可以當做自己不知道，讓自己有一個心理慰藉。
可如今這吃人的現實被掀開帷幕活生生擺在他們面前，強迫著他們接受。
自然會有人將矛頭指向寧符和林玲。
對於這種反應的民眾，寧符的選擇自然只有一個。
殺。
所有的工坊被她拆了個乾淨，工坊周圍靠羊肉粥過活的人自然也被屠戮殆盡。
一個不剩，一個不留。
沒有一個人逃脫。
正如雪崩之時沒有一片無辜雪花。
它們的靈魂在死後全被寧符抓起來，利用陰間鎮壓在忘川河底。
哪有死後就能投胎轉世這種好事。
……
寧符將雲崖山周圍封鎖後，來到一座高塔前，牆壁顏色鮮紅，像是最近才重新刷過一遍。
她聞了聞，是加了靈石粉末的紅米露。只見整座高塔外表通體鮮紅微微閃光，不知道用了多少紅米露才塗刷成這樣。
沒有多說什麼，寧符一腳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