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趕。兩個人坐公交車到了市裡,還能有富裕時間吃頓飯再上車。
這時候的綠皮車可沒有這麼多講究,什麼對票入座的,壓根沒有。一群人烏央烏央的擠上車,只要車廂對了,找個座那就是自己的。
還好這邊上車的人沒有那麼多,白清霖他們早就把行李都塞進了空間,只拿個隨身的提包。裡面放著飯盒跟一些點心饅頭包子麻花水果什麼的,專門路上吃。
陸向陽給搶的座位是兩人座,他坐外側,別人看他人高馬大的也不會來招惹。
巧的是王巧雲也坐這趟車,估計是想要找個伴,愣是擠到他們身邊,坐在了對面。不過王巧雲在知青點這麼多年,除了剛到的那段時間“不懂事”,為了朱正民跟白清霖頂過嘴之外,倆人基本上沒再說過話。
王巧雲也知道自己如今什麼情況,不想招人煩,只是把行李塞到頭頂行李架之後,就抱著個放著食物的小包垂著頭,恨不得縮成一團。
自從徹底跟朱正民撕破臉之後,王巧雲彷彿大徹大悟了。她覺得之前一直黏在朱正民身邊的自己像個大傻子,別人都知道朱正民不好,她還跳出來反駁,眼裡就只有這麼個男人。
那時候她買的零食,大部分都進了朱正民的肚子。還有糧食,每次做飯她都心甘情願出兩份糧食,生怕朱正民餓著。
現在想想,簡直想要抽過去自己倆嘴巴。
那個男人眼中壓根沒有她,一邊吃著她給的零食,花著她的錢,一邊跟外面找女人。後來事情暴露了又回頭開始討好自己,卻又拿著叢闌給的吃的。
等於夢嵐來了,那眼珠子又直勾勾的落到於夢嵐身上,也就是人家於夢嵐看不上他,否則還指不定要如何呢。
自己當初怎麼會為了這麼個男人,賣掉工作也要跟著下鄉來受這種罪啊!
白清霖沒搭理王巧雲,他坐在座位上,有點兒興奮。
他前世的時候基本上已經看不到這樣的綠皮車了,鐵路上奔跑的基本都是子彈頭腦袋的火車,出門不是高鐵就是特快,偶爾還能遇到便宜的飛機票,那是相當方便。
而且等以後高速公路都鋪設好,從燕城開車來這邊也就八九個小時,再也沒有在路上擠好幾天的這種體驗了。
這個綠皮車的硬座還真就是硬座,也沒有海綿包著,都是一排排木頭條椅。坐的時間長了,這屁股還真有點兒受不住。
綠皮火車嗚嗚叫著,在鐵軌上吭哧吭哧的往前跑,是個站就停,是個站就停。有的時候那個站小的站牌都看不到,也要停個分鐘。
有的人膽子大,會趁著這分鐘上來賣點兒吃的。什麼菜窩窩,餅子,鹹菜,燉肉和燒雞,都有。最重要的是這些都熱乎乎的,價格也不貴。
那些人會被列車員驅趕,做賊一樣的左看右看,成了一單生意就趕緊往車下面擠,不敢多留。
隨著上車的人越來越多,車裡的氣味也越來越駁雜。不知道誰那邊車窗戶被開啟,呼呼的灌冷風。不過雖然冷,卻能吹散這些濃郁的氣味,讓人稍微舒服一些。
白清霖看著走道上的活雞,有些恍惚。那幾只雞被拴住了腳,但是翅膀能動,一個勁兒撲騰,還拉屎。帶著雞上來的是中年兩口子,要去走親戚。活雞可是走親戚最好的禮物了,他們倆守在雞跟前,表情十分得意,因為沒有誰能送禮送這樣的好禮物,這是臉面。
白清霖渾身難受,總是坐著沒辦法起來溜達,肚子窩的慌,腿也僵硬。他吃不下東西,只能偷摸喝點兒熱水。熱水是放在空間裡的,到也不用長途跋涉的去另一頭車廂接熱水。
白天的車廂雖然嘈雜,但也能熬得住。最難受的是晚上了。晚上不少人要打瞌睡,車窗都被關上了,氣味越來越難聞。而且腳底下,小桌子下面都睡了人,最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