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發的,這在沒發芽的情況下就都是糧食,給那些不著調的人家,就等於羊入虎口。
而且弄這個秧子是算工分的,說是弄出一畝地的秧子能有五十工分,對於下地也幹不了多少活兒的陸奶奶來說,這就是很大一筆錢了。
不止東屋炕上,西屋,陸向陽屋裡還有東廂房炕上,都墊了土開始發秧子。
這也關係著今年一年大部分粗糧的收成,接了這個活兒的都十分仔細。
陸奶奶把這麼多年收的種子都存放在小木頭箱子裡了,這個箱子看上去很是精緻,瞅著像紫檀的,看大小有可能是以前的首飾匣子。
不過首飾沒了,裡面裝滿了種子。
“這是南瓜種子,咱家南瓜特別大,老南瓜又面又甜,可好吃了。還有冬瓜,這個是芫荽,種的時候得砸開。有點兒西瓜種子你要不?我也不會種,你爺也不會,還是你大太爺爺那邊金寶他大伯爺給咱的。那邊種西瓜種的好,還能拿著去鎮上換點兒東西。這是韭菜,這是小白菜,這是芸豆……”
一顆顆種子就像一顆顆或大或小的寶石,被陸奶奶妥善的儲存,用油紙包一包包的分好。
現在又給白清霖分好,每一種種子要什麼時候種,怎麼種,什麼種子出苗要架秧,什麼種子開花怕澆水……
老太太如數家珍,最後把分出來的種子用一張手帕包好,“拿回去吧,好好放著,等開始種的時候我教你。再過幾天這南瓜黃瓜豆角就都可以在炕頭上催種了,如果金寶到時候還沒回來,我讓你三叔過去幫你弄。”
“吃了飯再走。”陸奶奶抓著小知青的手,十分捨不得。
白清霖笑嘻嘻的撒嬌道:“奶奶我挺想留下來吃飯的,但是家裡還有剩飯呢。我還得去周叔那邊看看傢俱,否則過兩天我家裡寄來東西都沒地方放了。”
“哼,你就是嘴好聽,跟金寶那傢伙一樣,不愛聽我們這些老傢伙唸叨。”陸奶奶嘴裡這麼說,卻憐愛的拍著白清霖的手背,“等你剩飯吃完,來家裡吃,至少中午過來吃。熱熱鬧鬧的,否則你自己跟那邊我們成天看不到,也不放心。那些知青若是欺負你,過來跟奶奶說,讓你大伯你三叔去教訓他們。”
“那明天中午我帶糧食過來吃。”白清霖用力抱了抱陸奶奶,陸奶奶可太像他奶奶了,再不走,怕自己都要忍不住哭出來。
白清霖又去了一趟周家,周家男人都跟家裡呢,忙著做傢俱。說是村裡誰家又在說親,已經定下來了,等農忙過了就要把傢俱弄好。
周木匠看見他便起身招呼,指著院子裡的櫃子桌子道:“都打好了,上了三遍漆,等曬乾了就能搬過去用了。你彆著急。”
這年頭的傢俱都是實木,沒有什麼三合板壓縮板材之類。傢俱看上去樸實又厚重,因為白清霖要的是原木色,所以也沒上紅漆,只上了清漆,連木頭的紋理都清清楚楚。
“其實上了紅漆更好看。”周木匠說。
白清霖道:“屋裡黑乎乎的,紅色更顯黑。白的好歹還亮堂點兒。”
周木匠就笑:“你們城裡人講究。”
看完傢俱,白清霖就要回知青點。走半路遠遠的看到河邊柳樹後面站了人,看背影是朱正民,他面前似乎站了個大姑娘。
果然,這就是男主光環嗎?不管什麼情況什麼時候,都會有各種女配投懷送抱什麼的。
白清霖沒過去,只是繞到河灘下面,靜悄悄的走了。
朱正民看著眼前這個女的,是真想不起來她是誰。只是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目光充滿了熟稔和激動,讓他有點兒不太好的想法。
“朱大哥……”張慧娟嬌滴滴的喊了聲,手指頭卷著自己的辮子稍,臉都紅透了,“朱大哥,聽說你是高中畢業生,我,我想跟你借看看行嗎?